有一个问题不好解释,既然我们推测其中有内鬼,何故船上所有船员都被杀害了呢?”
尸体数目与当时登记的船员数目一致,所以贾政才这样问道。
“也许行船途中又招募了一些人吧,这也很常见。”孙鹏程回道。
贾政点点头,拍拍孙鹏程肩膀,满意笑道“孙大人说的对。”
贾政的力道不小,连拍了三下,将孙鹏程吓得身子颤了颤,没敢再说什么。
“今日奔波劳累,有些受不住了。”贾政佯装疲倦,扶了扶额头。
“下官这就带大人去县衙下榻。”孙鹏程忙说。
贾政点点头,笑着谢过了。
孙鹏程将贾政安排在了县衙专门接待官员的院子。贾政随意看看了,表情很是满意。孙鹏程又安顿好服侍的下人,随后退下了。
孙鹏程一走,贾政一改方才的疲态,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猜到了这孙鹏程必与此案有关,因此今日才多次试探。此人心理素质堪忧,没想到贾政才来半日就查出了端倪。今日对贾政的回应就漏出了马脚。
贾政在屋内踱步思考,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是孙鹏程会是背后唯一的大鱼吗?
他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要是牵扯到背后更大的势力,比如忠顺王爷,又要如何处理?
贾政来扬州本就与忠顺王爷脱不了干系,又卷入这个案件中,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会有什么后果贾政也清楚。大约这就是忠顺王爷的陷阱了。
想到这里,贾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苦。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只荷包,上面绣了几竿修竹,这是之前王夫人与探春一起绣的,贾政一直贴身带着。后来他又磨着夫人,让她绣了名字在背面。
贾政此时细细摩挲着荷包上的“令嘉”两个字,口中喃喃念着家人的名字。
前途再艰险,想到家中妻儿,又让他鼓足了希望。
夜深,胡平县衙内很是安静。
此时县令孙鹏程的书房中,他正与两人商议着什么。
“这个贾大人今日可能有所察觉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向上禀告了,上面的反应是···”孙鹏程话没说完,比了个挥刀的手势。
“只是这贾大人出身富贵,咱们如此做是不是···”说话人语气犹豫,只敢小心建议。
孙鹏程摇了摇头,轻笑道“上面自有办法将此事推拖干净,绝对查不到你我身上。”
那二人得了保证,也松了气。
“待夜深,他屋内灯灭了半个时辰后就动手。”孙鹏程吩咐道。
那二人恭敬答应了。
当天夜里,刚到亥时,贾政的屋内就熄了灯。
孙鹏程吩咐的两名杀手早就在门外等候。见屋内熄了灯,他们稍稍等了一会儿,就轻轻捅开了窗户,吹了一管迷烟。
随后又静等一刻,估计迷烟生效,屋里人已陷入昏迷,于是轻手轻脚撬开房门,走了进去。
两人同时举起刀,砍向了床上之人头部。
刀一出手,便觉不对,忙掀起被子一看,原来并没有人,只是堆了一些衣服,模糊看着像是躺了个人。
这两人立刻想到事情败露,连忙去找孙鹏程商议对策。
此时的贾政早已不在县衙。原来当天下午他盘算过后,预计晚上会有危险,便吩咐手底下一个身手不凡的小厮,让他们在屋里假装是他,待熄了灯就溜出去。
而他自己天刚擦黑,就趁着无人发现偷偷走了。他已吩咐手下人定 了两间客房,从县衙离开后改换了朴素衣物,住进了客栈。
贾政并没有在客栈安心休息,趁天黑,他带了三四个手下,又去了货船那边。
因为今日贾政已经来过,孙鹏程就撤回了那边看守的衙役。本来也是做样子给贾政看的,谁能想到他趁天黑又会亲自去调查呢?
贾政带人偷偷上了船,直奔船员的舱室。他打开所有箱柜,吩咐手下细细查看是否有暗格暗道之类的。
贾政自己也细细查看,一阵摸索之后,终于在一处最底下的箱柜中找到了机关。贾政暗喜,他正反转动了几下,打开了机关。
是一条通向货仓的密道。
贾政自己举着烛火走在前头,屏息凝神。走下去才发现,这个货仓并不是白日里他们看到的。
这个货仓很大,但也是空的,堆了许多白天他看到的那种干草,与一些空的货箱。这里的异香更浓烈,大约是货物被打开检查过,加上雨天空气潮湿,气味难以散去。贾政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气。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土陶罐,打开闻了闻,这验证了他的猜想。
贾政没有逗留,立刻带上土陶罐,叫上手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