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握了握手里的袋子,赶紧追上去,“张爷爷,能帮帮我吗?
“怎么了?”村长是认得她的。
“我阿公病了,能帮我请一下陈医生吗?”柳芽说着赶紧把钱袋拿出来,“我有钱的。”
柳芽急急地打开袋子,把里面10元的,5元的,2元的,还有张50的全部递给村长。
村子摆了摆手,挑上粪桶就走了。“医师都是先看病再收钱的,我先去给你请医师,你回去等着就行。”
柳芽看着村长的背影收起了钱,嗯,她确认村长是好人。
陈医生是个年近60的老爷爷,身形瘦削,穿着干干净净,是十里八村唯一的赤脚医生。
他不急不躁地给阿公打了两针屁股针,耐心地安抚了一下阿公说只是风寒感冒,放宽心,很快就好了。
两天后阿公就恢复了往常的作息,柳芽每天被准时叫起来跟着阿公上山下地。柳芽虽然累,但远比受精神折磨强多了。
这日午休时,柳芽看到阿公在杂物间的米桶里捣鼓来捣鼓去,好半天后他手上拿着两个圆圆的东西出来了。
柳芽冲过去想拿过来看,阿公推着不给她。“别动,这是银元呢,我拿去换点钱用。”
阿公把两个袁大头揣进了最里面的衣服口袋,“下午我出去一趟。”
看来阿公是换钱去了。
柳芽很是好奇,阿公出门后她摸到杂物间,打开了及她胸口的圆形木桶。里面的米被清空了,空空如也。
柳芽弯着腰看了又看,“这是怎么变出袁大头来的?”
柳芽刚想退出去时发现木桶底侧有个小缺口,这木桶一直都是装大米的,要是有缺口不就直接漏地上了?
柳芽伸手摸了摸,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小拇指无意一钩,底部的木板转了一下,开了。柳芽吓一跳,要是把木桶搞坏了怕是跳进米桶也洗不干清了。
她把已经转动的木板拿起来一看,直接傻眼了。下面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首饰,还有一层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的袁大头。
原来如此!
这是个夹层,这个设计也太牛了。柳芽想起来,怜姨说过阿公以前是木工,这个“宝桶”应该就是阿公自己设计的。
柳芽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数了数,她知道这些应该是阿公一辈子的积攒了。也不知道能用到几时,以后阿公没钱了咋办?
柳芽也数不出来啥,她算是知道了阿公的大秘密了。她做贼似的赶紧把东西恢复原样后就出去了。
果然是有钱了,阿公从外面一回来就招呼她,“芽子,我明天去集市一趟。”
阿公心情甚好,“我给你带饼干。”
去集市的人总能带回许多新鲜玩意儿,柳芽眼睛眨了眨,“阿公,我也想去集市。”
“行。”阿公难得如此爽快,“我看见集市收酒瓶呢,你把我那些酒瓶子背去卖,看下能不能换几个糖果。”
听到糖果,柳芽一兴奋啥也顾不上了,立马开始整理家里的酒瓶。
阿公帮忙把家里所有的玻璃酒瓶分装在两个蛇皮袋袋里,然后各用一根绳子系住,再把绳子绑在一米来长的竹子上。
“芽子,来试试。”
柳芽担着瓶子走了一段半点没感觉到沉,她兴奋得晚上做梦都是在吃糖果的情景。
第二日出发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兴奋过头了 。柳芽担着那两袋瓶子没走多远就感觉小肩膀都要压垮了。
她累得弯腰驼背,面红耳赤,浑身冒汗。肩膀估计是被压破了皮,阵阵生疼,柳芽不停地换着肩膀担。
可是阿公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就跟没看到似的,还总催促她快点,柳芽不仅负重还得拼命追。
柳芽自知自己与阿公亲密了许多,她也敢偶尔撒撒娇,可是她半点不敢撒赖。此时她根本不敢撂挑子。
柳芽心里清楚,阿公是知道她负重的,而且旁边还有路人提醒呢。
阿公一笑了之,见她远远没跟上也只是催促,“快点!。”
柳芽心里感觉肩上越来越沉,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个头跟她一般高的小孩都还在大人背上背着呢。只有她肩膀怕是都开裂了也没人帮她一下。
柳芽越想越气,渐渐就变成了怨气。阿公太坏了,阿公压根就没把她当小孩看。不,是压根就没把她当人看。
柳芽勾着肩扑腾着小短腿一直在后面追,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有那么一瞬,她好想撂挑子不干了,扔了算了,糖果不吃也罢。
可是,她不敢。她不是非得要吃那几个糖果,她就是不敢惹阿公生气罢了。
她是不敢扔瓶子的,她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因为她这么做只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