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鬼鬼祟祟地回到家在屋里找了一圈没看到阿公的身影。m.pantays.com柳芽想了想,这个点阿公可能是打水去了,于是又战战兢兢地往屋后的水井去。
经过牛圈时柳芽不经意一侧头,咦,牛圈的门怎么是关着的?
柳芽后撤一步,推开门往里一看,她的大黄牛正悠然自得地在里面啃稻草。
柳芽一喜,惶恐不安瞬间消失了。
柳芽拍拍手,腰都直了。
精神一放松她一眼看到了手上的泥污,一低头,身上,裤子上全都是泥巴。
对,就是被那个恶魔给整的。
柳芽来到水井边,洗手,洗脸,擦衣服。洗完,身上一块块被掐的青色显得更加突兀了,但此时太过欣喜,她都不觉得疼了。
一顿收拾完毕,柳芽转身劫后余生般往家走。
天边的夕阳马上就要擦过地平线了,而阿公家厨房的烟囱里已升起袅袅炊烟。
柳芽呼了一口气,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
厨房没人,柳芽走进堂屋,走到房间还是没看到阿公。
柳芽顿了一瞬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她忙转身走出房间。可刚到房门口就看见阿公拿着根一米多长的细竹子冲过来。
柳芽傻眼了,但随即疼痛就直冲颅顶。
“让你放个牛,你还去捣乱,还要我去找牛……”
柳芽本能地往堂屋的八仙桌下躲,可是阿公似乎要打死她。竹子一下接一下地砸在她背上,腿上,阿公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干家务都利索。
躲不过,柳芽钻出八仙桌。在竹竿密密麻麻地追逐下,柳芽一钻跑出了大门,跑到院子,跑出了院门。
阿公没再追上去,可是柳芽就跟逃命似地。沿着院墙一口气跑到了水井旁的小山上,沿着小山跑她还觉得不安全,最后躲在了一窝大叶植物下。
躲得严严实实,总算觉得安全了些。
柳芽蹲在地上心情慢慢就平静了下来,原来阿公早知道自己破坏别人的菜苗了。还知道她把牛丢了并亲自去找了。
可是菜苗是那个恶魔逼她干的。
就此被张婶子冤枉又挨了一顿,现在又被阿公误解暴打。
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愿听她解释一句,都是直接上手。
柳芽实在委屈,她在心中怒喊,“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柳芽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就流出来了。
哭完一抬头,柳芽发现天都黑了。她忽然想起现在所处的位置,心里咯噔一下。
柳芽拨开一片片大叶钻了出来,往旁边一看,妈呀,坟墓!
柳芽拔腿一口气又跑回了水井边,流水潺潺,偶尔响起的鸟儿的扑翅声在这渐渐拢过来的黑幕里尤为刺耳。
柳芽越来越害怕。
她抬头看向阿公家的厨房,烟囱里早已没了烟。这个点,阿公怕是要进屋睡觉了。
可是除了阿公家还能去哪?
柳芽慢悠悠地往阿公家走去,走到院门外往里一探,柳芽看到阿公还在门前的椅子上抽烟。
柳芽一惊,又喜又怕,可又没得选择。
柳芽直起腰,装作没事人一样进去了。
阿公就像没看到她似的,起身进屋打算关门睡觉了。
柳芽赶紧跑过去挤进了屋。
煤油灯一关,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此时,柳芽才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她趴着或躺着,看也看不到摸也不敢摸。
对于柳芽来说,不死就是熬。能熬过去就又是新的开始,如果熬不过去那就是小山头的一抔黄土。
她死了怕是就跟死了只鸡似的,都不一定会被人发现。
可她才不想死呢。
除了背上的疼痛,柳芽的肚子还咕咕叫叫着。柳芽坐起来爬到床尾的一堆杂物处开始翻吃的,她知道那里有一些花生和瓜子。
柳芽像只黑暗里的老鼠似的,滋啦滋啦地磕着剥花生磕瓜子。
此时的柳芽是温暖而满足的,有床睡有东西吃。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些也是难求。
所以她不能离开这,她一定要留下来。
可能是一夜绷着根神经,所以次日柳芽很早就醒了,又如往常一般开始了她的放牛生活。
春日水草茂盛,大黄牛满足地卷着地上的青草。柳芽身上有些不舒服,难得安静地坐在草地上。
“嗨,芽子,我在家门口就看到你家大黄牛了。”张萍儿看着黄牛直皱眉,“这大家伙真是看着就恐怖,你不怕吗?”
柳芽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害怕的,也不是因为害怕就能逃脱的。
柳芽欣喜地看向许久不见的张萍儿,发现她还是那副苍白脆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