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敢搏,言可不相信,他真如此好心。
若无被系统要挟之处,他怕是死也不会回到过去来解决这一滩不知何时出现的破旧烂事。
同对方相处越久,言可越觉得,孟云乐同她是极为相似的,除了重生,系统,剜心一案的线索,其他约莫都是瞎编的罢了。
她不可能将这潜在威胁留于身边,她必须得逼迫其将所有拖出。
言可只能诈,循循善诱,将鱼儿钓上钩。
外边的地湿漉漉的,雨水渗透泥地,一脚便陷一深一浅的鞋印,上坡时,总止不住地打滑,黄泥粘于鞋底,愈积愈厚,言可一边走着,一边于树干处擦落泥块。
她不熟此处,因妖力四处流窜,更无法判断方向,体内暗自涌动的毒素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尖锐疼痛一阵阵袭来,言可几乎难以站稳脚跟。
这系统早不发布晚不发布,偏偏这时强制性胁迫她走这主线任务。
言可冷笑,那她便看看这所谓系统,要她探知的真相,究竟为何?
孟云乐撑着的油纸伞摇晃地愈发厉害,几乎盖不住言可,他皱眉:“走慢点,撑不到淋湿了我不负责。”
言可默默望着已然湿透的肩膀于衣袖,心中一记白眼,却并未言语,只是一味往前冲。
再不赶到那处,不是淋不淋湿的问题。
而是她还能否醒着到达那。
那 滩幽幽池塘愈发接近,四周是砖块堆积成的墙面,外围糊了层水泥,边上搭着废弃渔网,池塘水于角落通水口流落,边上一盏油灯为唯一光亮,白光映于湖面,照着粼粼波光。
言可顺着池塘边往右望去,果真见着那张扬夺目的暖红灯笼。
伸手搭了孟云乐一把,言可将手搭于眼前,于雨幕朦胧中望清那间偏僻住宅。
于屋外扣门,数下,却无人应答。推开门,这才方察,此处已废弃许久,墙面桌脚遍布蛛网灰尘。
“有人吗?”言可喊道。
“不对劲。”视线望着孟云乐时,对方道,“这桌角看似破旧,桌面积灰,可相对比来,这桌面上的灰太薄太稀了。”
“有人来过,甚至……这人甚至还留于这屋中?”
视线截止于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言可却是一封印符贴于其上,无语凝噎:“废话。”
“我运不了法术,你最好能感知这人藏匿何处。”她微微一笑,“别再扯堆废话。”
未等其开口,言可察着黑暗中那团扭动黑影,一拍孟云乐肩膀,“右边箱子!”
说时迟那时快,爆破符顺着声音而出,再抬眼,那双浊黄的眼珠紧贴于跟前,言可瞪大双眼,还未出声,便被袭入那无穷无尽的漩涡之中。
再睁眼,先是望见热气腾腾的油腻汤底,言可彻底清醒。
欲起身,却发觉动弹不得,直视前方吗,见着中央那瓷盘中,呈着的,拥有晶莹剔透的淡黄色背部的幼蝎体。
一只杀人蝎幼体?
周围堆积整齐排列着木凳,言可望着木凳上并排坐着的村民,或许应该叫做一只只妖。她望着那些村民动筷,将那只杀人蝎活活分割,夹入口中。
一遍,两遍,无数编重复。
言可先是打量着周围村民的一举一动,而后放大至四周,黑漆的眼珠骨碌碌转着,却没等来那熟悉身影。
两人再次失联,然而这次,言可其实不太担忧对方,她更担心的,是她自己。
右臂伤处火辣辣地疼痛,伴随阵阵瘙痒,全身的力气仿佛随着空气点点流逝,言可不免深吸口气,强忍着脑瓜嗡嗡作响,她再次试着活动手指,仍旧是无法动弹。
身侧是不断重复着动作的村民,可盯着盯着,言可竟是硬生生发现处异端。
这村民每切割一次,手臂上竟是多一道细而长的口子,若不是渐渐冒出的血液,怕是都无法察觉。
视线再次落于那蝎身之上,言可来回扫视着。
这村民此刻分食的,莫不是……它们自身?!
言可试着伸手拿筷。好消息,她可以活动,坏消息,仅限于提筷与夹起那幼蝎块送入口中。
中途她若是转变想法或行为,右手便僵滞于空中,无法动弹,不仅如此,这一停,身侧目光齐刷刷朝她望来,贪婪,垂涎欲滴。
她只能硬生生将那还在动弹的部分蝎肉放入口中,这一咽,连着右臂处细密脓包处出现一道划痕,脓包破裂,流出黄水,言可微蹙眉心,只能望其于右臂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