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点了一大桌子菜，有绍兴醉鸡、有清蒸皖鱼、有脆皮乳鸽……都是些令人怀念的菜色。
“呐，你要的东西。”敖春掏了一份材料递给沉香。
“对不起啊，明知道你和他有怨，还让你去找这些。”
“咱们兄弟说这个干什么，何况……”敖春搂过丁香，“托开天神斧的福，丁香从神斧中出来之后，已非凡人之体，平白得了个长生不老的便宜。而且四姐也复生了，我这心里的怨气早就去了七七八八，现在对他，也就是普通讨厌吧。”
丁香的魂魄经历了开天神斧洗礼之后，竟然获得了一丝仙缘，这些年慢慢修炼，迟早也有成仙的一天，算得上是因祸得福，能够和敖春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了。
“四姨母还好吗？”沉香关切问道。
“这些年一直都闷闷不乐，不过今天见着她好像心情倒是不错，应该会越来越好吧。”想起姐姐今日的改变，敖春也是大感欣慰。
提到四公主，敖春又道，“你还别说，要不是你让我去问去查，我都还不知道，原来我们东海和他还有这么多的渊源呢，也不知他当年是怎么狠得下心那样对我姐姐的。”
沉香也很意外。
一旁一直默默干饭不管他俩说啥的丁香，突然插嘴道：“其实你娘和他做了两千年的兄妹，有什么想知道的，回去问她不是更清楚么？”
“我想了解的，是不带偏颇，最真实的他，所以我不想从我娘那里去问。”她提起她哥总有一种盲目的偏袒，沉香后半句没说出口，他挠挠头，“而且，这也是主司大人给我布置的功课，我想她也不希望我这样简单偷懒，毕竟她给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来办这件事。”
天上的一天人间的一年的那个整整的一天。
“天庭的八公主？”敖春奇道，“你对她的称呼倒是越发尊敬起来了。”
其实这些年他们在这间客栈小聚过好几次，从沉香刚到天庭入职时，各种不适应和抱怨，到后来滔滔不绝的说些新奇的案子。
而对于八公主的称呼，也从最早的“王母翻版”，到能正经喊一声“八公主”，再到现在居然还会敬称一句“大人”。
敖春着实是有些好奇，其实沉香的这些转变，看似经历了许多年，实际上在天庭也不过是短短两个半月。
沉香也是想起了自己最早对那位主司大人的评价，不好意思道，“从前是我狂妄自大，后来大人提点和帮助我许多，她才干人品又都是极佳，我自然就越发佩服和尊敬起来。”
敖春仔细打量沉香，见他提起这些时一脸的认真。
他想，沉香虽然还是从前那个充满朝气的少年模样，不过现在行事作风确实变化很大，毛毛躁躁少了，那得过且过态度也是很久未见了，这次调查那个人的过去，居然也一板一眼从最基本的线索入手慢慢去顺藤摸瓜，不想着些投机取巧的法子了……
若这一切都是那天庭八公主调教之功，这位司法部主司，还真是挺有办法的。
“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去一趟西海，众仙对他的评价前后转变极大，这个转变的节点似乎是和西海有关。”敖春神神秘秘道，“不过，也许西海不会太欢迎你，尤其还是打听他的事。”
“啊？”这里头还有西海的事呢？
“具体的，你看了那材料就知道了。”敖春先卖了个关子。
丁香啃着脆皮乳鸽，白了敖春一眼，“我看未必，西海那帮人惯会窝里横，遇到天庭的人，可是怂得不行。沉香，你要查什么事情，只管打着司法部的旗号，保管他们不敢蹦半个不字。”
……
西海岸边。
已然恢复公主名号多年的敖寸心，正坐看远方落日霞辉。
不远处，哪吒套着 乾坤圈，火尖枪戳在沙地里。
此时此刻，正如几百年前的彼时彼刻。
两人所谈论的，依然也是当年那人。
“三公主，你说他是个心怀三界的人。哪吒想知道，你那时为什么这么说。”
敖寸心并不看哪吒，“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问这些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我曾经那个二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敖寸心继续看着远方，漫不经心说着。
哪吒噎住。
“无论是不是，他都已经死了。”敖寸心终于舍得放弃远处风景，扭过脸来对着哪吒，“还是说，你在愧疚自己伙同他人杀死了他？”
“我……”哪吒想说其实他或许还能活，但转念又想当年他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