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说咱们两个很像，并不单指我们的出身，还有经历与遭遇。”
“这些日子里，想必各种流言议论你也听了许多，应该也知道了不少事。”
说着，柳答应看了眼守在殿外的宫人，见她们离的颇远，她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皇后，这才被华贵妃选中，有机会成为宫嫔。”
“其中为的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得到。”
“而叶答应你……”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想必很多人都说过，你与华贵妃年轻时颇为相似，特别是性情。”
“叶答应，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百骏园那么久，都一直默默无闻，平安无事，皇上去圆明园的次数也不少，可为什么偏偏就那次遇到了马上驰骋的你呢？”
闻言，叶澜依面上虽还是没有表情，可手里抚摸着白猫地动作却是一顿，手指也紧了紧，惹得那猫儿不适地喵叫了一声。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颇为警惕地盯着柳答应：“哼！你说这些，是想挑拨我对付皇后么？原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见此，柳答应也并没有一味反驳，反而还颇为坦荡：“我承认，接近你的确有着私心，但我与你的相处间，也并非毫无真心。”
“而且我说这些也只是想提醒你分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至于对付皇后，似你我这般只是最低等的嫔妃，想这些倒是太远了。”
听了她的解释，叶澜依眼中的警惕稍减，但还是不满地讽刺了句：“那你被华贵妃当做羞辱皇后的工具，难道心里就不恨？不想反抗么？”
提起这个话题，柳答应的眼底划过一抺苦涩，但很快又释然了：“我和你不一样，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能看得出，叶答应你并不在乎什么恩宠位分，可我不同！”
“似我这般的歌舞乐人，少有好下场的，一旦我们颜色衰退，不够新鲜了，便不能再登台了。”
“而跳不了舞，我们也就没了作用，宫中又不养闲人，大多都会被派去做些粗使杂活。”
“可我们这些人自小练舞，为了保持身材需要少食苦练，身体的底子并不好，甚至是很差，那些苦累的活计也根本干不来，大多都是熬不了多久，便早早地去了。”
女子的脸上闪过后怕与感伤：“我之前的那些前辈，二十几岁便早早去了，也都是常有的。”
“所以对于能被选中，成为天子嫔妃一事，我很庆幸，虽然日常里少不了各种刁难，但我活下来了不是吗？”
“而且有华贵妃照拂，我现在的日子衣食无忧，即便日后……我也算是享受过了。”
柳答应的一番自我剖白，倒是难得的让对面的人沉默了下去。
倒是柳答应自己却并没当回事儿，反而劝慰起对方来：“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什么恩宠，可既然成了后宫嫔妃，就总要为自己打算才是。”
女子的眼神有些飘远，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我依稀记得，当初是父亲病重，我才想卖了自己，换些银子给父亲治病。”
“可那点银子终究是杯水车薪，父亲他最终还是去了。”
“这也是我终生的憾事，我常常会想，若是那个时候自己本事再大一些，父亲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似乎是因为勾起了自己的悲伤回忆，柳答应的语气也带了些语重心长：“叶答应你即便不在意恩宠，但为了自己和你在乎的人，也要有所打算才是。”
“不要等到事到临头，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地干看着，那种无奈与痛苦，当真是……”
柳答应的话，终归还是触动到了叶澜依，她虽没了父母家人，可却是还有个心心念念的十七爷。
皇上对待自己的兄弟们一向狠辣无情，保不齐哪日也会对十七爷下手，若是自己能成为宠妃，是不是就能在来日帮到十七爷了？起码总可以起到些作用吧？
大不了她还可以在察觉到皇上有此意图时，了结了对方……
手指轻轻梳理的手下猫儿的毛发，女子不禁陷入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