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阳继续道：“你怕天外天，不代表我怕，哪怕是你们一直害怕的徐三七，也不是天外天的人。什么天外天，那不过是一群，自诩窥探天道的胆小鬼罢了。”
说到这儿，徐武阳停下来扫视段亭两眼，道：“段亭，如果你承认自己是青国的叛臣，尚且还有些骨气，但天外天那群胆小鬼，连承认自己是不离洲的叛徒的勇气都没有。”
段亭心中惊骇，把天外天说成是不离洲叛徒的，大概从古至今也只有徐武阳一人。
他无言以对，最后望向华阳山平坦的山顶，以柏烨为首，祁欢正被众人关切地围着，于是他问徐武阳：“你知道，那个少年是谁吗？”
徐武阳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刚才差点被灵能撕碎的祁欢。
祁欢的眉眼很像他，但眼睛更像他母亲，所以看到祁欢，徐武阳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自己那从出生就素未谋面的儿子——祁欢。
“祁欢，听说你收他做过徒弟，还把拼命剑法传给他了。”
徐武阳毫不客气道：“要我说，你那套剑法还真不怎么样，现在不就输给我了吗。”
段亭摇头否定：“不行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拼命剑法，我想王爷已经到了那一步。游仙境后期，终其一生都在向炼神境进发，我永远没有这种机会了。”
徐武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的境界究竟几何，于是段亭说了自己最后的请求：“王爷，如果你信天外天的预言，现在就该杀了他，如果不信，那就放任他。”
“行了。”
徐武阳不耐烦起来，将段亭剩下的这抹灵息打散，嘀咕着收回自己的灵器：“人老了，话就是多。”
他回到华阳山，所有围着祁欢的人立时挪开，不敢直视徐武阳的目光，只敢偷偷从旁打量，这是青国的战神，也是青国的杀神。
他奠定了青国立国的基础，也让战争血流漂橹。人是极为复杂的生物，无上的功绩和巨大的罪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时，人们就很难说清楚对这个人的感受。
现在，盛京惹是生非的天才小世子，和他同样罪大恶极、铁血无情的父亲永安王相聚了，没人会在这时候多说一个字。
祁欢忍受着体内巨大的痛苦，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心中莫名涌出一种恨意。
难道这具身体还存在本能反应吗，不然为何会对徐武阳有这样的反应？
祁欢说不清楚，徐武阳也没有开口叫祁欢。
徐武阳只是双手一抬，祁欢便觉得腰间一轻，发现遮天镜已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流出，被徐武阳抓在手上，从始至终，徐武阳也并未对祁欢说一句话。
现在，华阳山上，百双眼睛盯着遮天镜，却无一人敢上前，来抢这人人觊觎的极品灵器，因为拿在手中的人，是永安王徐武阳。
徐武阳向前迈出一步，祁欢以为徐武阳要叫自己，不成想这次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祁欢，绕过他，目光看向了祁欢身后的柏烨。
徐武阳问：“你是柏刑的儿子？“
柏烨受宠若惊，答了个“是”。
话音落，一抹灵力忽然自柏烨脚下生出，徐武阳将人托着叫柏烨跟在自己身后，让所有人包括祁欢扑了个空。
祁欢没有失落，徐武阳第一眼找上的不是别人是柏烨，叫他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柏烨是自己好友，他不愿柏烨受到任何伤害，于是心思一转，就跟在了两人身后。
徐武阳速度极快，祁欢当然跟不上，架不住他实在聪明，干脆去了柏烨府上。
他立在墙头，果然瞧见了柏烨和他母亲，还有刚才的徐武阳。
在柏烨府上的庭院空地上，还多了口棺材，一口纯黑的棺材。
柏夫人已有预感，许久没能消化情绪。
徐武阳颔首，面上是歉疚的神情：“柏刑他，戍边抗敌，牺牲了，见谅。”
“有任何要求提出来，本王尽量满足。”徐武阳目视下方，不再多言。
柏刑跟着他出生入死，说是自己最亲的兄弟也不为过，面对他的遗孀，徐武阳总是不忍和愧疚的，所以他不敢直视柏夫人。
或许经过这么多年，柏夫人已有了某种预感，她只是盯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喃喃问徐武阳：“当时他跟你走时，我说一定要把人带回来，你也答应我了。”
徐武阳默然不语，在柏刑的棺椁前头站立许久，祁欢也趴在墙头看了许久，三方缄默下来。
祁欢更担心柏烨，柏烨期待柏刑将军回来很久了，却得到这个消息。
柏夫人并未向徐武阳提什么要求，也不曾为柏刑请功，当然后头青皇仍旧一并封赏了。母女俩遵照青国功勋之臣的丧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