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河堤受震裂开,我们人都吓疯了,等回头一看竟有三五人掉进了那大河里,直接被河水冲了下去!”
方管事心焦着,但听众人七嘴八舌说完,双眼径直一黑!
“什么?你是说我们东家坠河了?”苍天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主母怎么受得这样的打击?方管事惊恸万分,想到乔小遇不日便要生产,如今却逢这样的悲事,怕是要生出几分惊险来。
众人见这位来寻人的中年男子边听着腿不自觉便发了软,已有几分站不稳了,紧忙扶住并补充道:“都怪我们话说一半了。那位陆郎君当时在水道下游的工事船上监工呢,瞧得此事突发,紧忙命人将船上的木头丢入水中进行搭救,与附近百姓有几个水性好的百姓跳河救人去了……”
“只一个被水冲得老远,似乎还呛水了,那陆郎君便朝那个方向游去……眨眼间,这山势遮挡,竟是瞧不见两人身形了!”
这难道 是什么好消息吗?方管事又气又急,忙问道:“那人呢?官府难道就没有派人去找吗?”
众人想起前两日从济水下游传来的消息,虽不知内容真假,可官府严禁向外透露,且眼前这方管事急作一团,哪里还敢多说旁的激着人?当下才反应过来此事需得官府出面,忙道:“找是肯定找了的,可如今……哎,我们还是引你去找都水丞吧,没准有消息了呢。”
“是……是了,是了,还得找上面的人。”方管事艰难地站起来身来,强撑镇定地道。
然而,当他见到于百忙之中抽身见自己的都水丞时,得到的消息与宣告死亡无异。
原是那个被河水冲走的人的尸身已在下游被找到,家属闻丧悲痛欲绝,而陆桓估计也凶多吉少……因为隐了来历,所以官府无法找到家属告知消息,直到他们等到方管事的到来。
“陆郎君见义勇为,本官十分感念,可也许天妒英才……这些恤赏,烦请您将它带回家去告知家属,准备后事吧。”都水丞轻轻摆手,并道:“依少监令,官府将会在几字弯附近建一座半山亭,以让后人缅怀。”
“我领什么恤赏!你们建什么亭子!我要你们建了吗?莫不是在咒我们郎君?我们郎君出自……我们郎君是那样一个厉害人物,怎么可能就死了?”方管事疾言厉色,忍不住出言冲撞。
然他身体挣脱不住地朝着这都水丞怒吼几句罢后,见对方没有半分责怪,目中尽是惋惜之色,方又颤颤巍巍地向后倒了几步,接着蹲在地上恸哭起来!
“郎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去了呢?老爷夫人,是方某人对不住你们啊!若是有那阴差绑了小主人,你们可曾看见了呢?”
见方管事涕泗横流,都水监叹息道:“请节哀……”
“我节什么哀?”方管事气急,心道自己回去该如何与乔小遇启口啊,难道也说一句“节哀”?此时的他瞳仁剧缩,气道:“无论如何,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能让我家主母立那衣冠冢!”
方管事扑向都水丞,扯着他的衣服催促道:“你们得赶紧去找,万一我家郎君还活着呢?他身陷敌营虎口也能完好而归,怎么会折在你这不知名的河湾中!你们一定要加派人手去找!”
都水丞心道,他还未问过这方管事有关陆桓的来历,现下一听似有从军之功,不禁眼皮一跳,正欲相问,但听方管事恍惚着叹道:“我怎生糊涂,你们不曾听过郎君生平事,如何知道他是一个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如何不曾见识过?都水丞想说他见过陆桓不辞辛劳,亲自登高勘测,水文地理信手拈来,侃侃而谈间气度非凡,绝非那纸上谈兵之辈!他惋惜道:“少监已经下令寻找了,可事情已经过去月余……”
“没有消息不就代表着还有希望?”方管事眼中露出一丝希冀,请求道:“他的父亲可是闻名天下的陆公啊,你们怎能不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