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紧张而弥漫的沉重气氛,一个代表‘乔小遇’的符号经历了这一切,也被迫接受了这一切,‘乔小遇’没有选择。”
说到这里,乔小遇倒是想起之前村里有个大娘来家里碎嘴子的事了,笑道:“村里还有老婆娘夸我命好呢,居然能傍上你,傍上陆家,原适有福气的,日后是那当阔太太的命,她原先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陆桓笑:“如今我已被逐出陆家,昔日背刺陆家之事也闹得人尽皆知,算是声名狼藉了,她还会觉着你命好吗?”
“倒还不是命好不好的问题。”乔小遇抹好药之后便将瓶子放在一边,帮着陆桓拉上衣裳,戏笑道:“只她一面倒说我命好,一面却倒说你陆家高门大户,那叫什么‘一入侯门深似海’,只怕我进去被人吐了骨头不剩不说,人也会忘本,若家里有个什么事需要帮衬的,我会置之不理,遇到他们这些村里人去寻我帮忙,只怕我会拿了 扫帚将人扫出去……”
陆桓抚掌大笑,“这可真是能未卜先知,回头遇到这人,我也得请她给我算算命,若能说上一两句准,不妨将人举荐去太卜寺,日后混个风生水起,也能帮衬咱们一二。”
这人是懂怎么讥讽人的!
“我和你相比,最缺的就是这看人的眼光了。”两人相视一笑。
在乔小遇看来,她与陆桓的姻缘如果归于“命运”,不如在后面加上些字,凑成“命运的挣扎”更合适。陆桓与她,对于所在的小家、大家而言,仅仅一个符号而已。教人出去吹嘘的符号也好,最后教人唏嘘的符号也罢,他们从来不是自己本身,更多的时候,确实只是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乔小知想要拿捏她,陆氏想要利用他,因为觉得他俩这工具太趁手吧。
可脱离这样的关系后,才能得其自由啊……所以乔小遇十分理解陆桓的决定,即便所付出的代价是如此惨烈:这往后,陆桓是再不能进陆家一步了。
至于一些无法脱离开的关系,那就看情况了,比如乔小遇她自己与乔家村。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生”在这里,但长在这里,她是无法剥离这样的关系的。
当陆桓被逐出陆氏的消息传出来后,乔家村竟才得知陆桓回来了。也有那些个嘲讽的,“昨日见她风光,人逢场还当她是陆氏媳妇儿敬重,如今什么狗屁都不是了!”
乔冉安夫妻俩也想不通,但不比得村里一些乡亲,径直来问乔小遇说:“离了陆氏,日后官府那边还怎么好打点呢?也不是叔婶们说你,怎么也不劝着些那个猢狲?这天可真是被他捅破了!”
乔小遇听人这般言语刻薄,心里明白这些人是忧心那药材生意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便倚仗着自己沾些姻亲、年龄又长些前来置喙了,与从前的闲言碎语并不相同……
“乡亲们说话还得掂量下自己的舌头有几斤几两重,什么‘打点官府’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说了,外人一听还当县老爷是个吞金银的贪官污吏,捅出去那可不得受刑么!我当见诸位年老体迈,受不得那份苦!”
乔小遇冷了脸,直接道:“这药材生意是大家一块入伙的,我不曾强逼着谁,如今也不谈说当初谁巴着过来,只道想转出的径可找我,按照当初订下的条约,我乔小遇一文不少地给大家兜底。”
人群中不知谁冷笑了声,道:“若我们现在退出,你家有那银钱来偿?”大家心知这药材生意前期投入如何,乔小遇手头早已吃紧,如今倒怎么在这里充大话呢?
“现下倒是没有……”乔小遇眼见着人声吵嚷,接着定声道:“但我已和几位徽商签下单子,咱么第一批的白芨、田七已不愁销路。”
“真的?这什么时候的事啊?”众人睁大了眼,不再纠结于退出之事,反而问起药材的摘采、售卖事宜来。
乔小遇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