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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的哭声凄凄惨惨,充满不解。
“我们不是都已经把他找回来了吗?当年是鉴定证书出错,我们才把他赶出去,而且是让司机亲自开车送到养父母家,又没人逼他在街头流浪。”
“少恩的亲生父母是脾气暴,爱打人了些,可他不也长到这么大,还考上大学?他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我们?一定要把我们逼上绝路才罢休?”
商母一脸伤透心的神情。
商晋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等他说什么,楼上书房门砰得打开,商父的暴喝声远远传来。
“孽子就该死在外面!”
“接回来干嘛?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
商母喉咙里哽咽几声,又开始哭天抹泪。
暴躁的爸,糊涂的妈,蹲看守所的弟,还有商氏在a交所不断下跌的股价,以及上层刻意为之,近来层出不穷的各式检查……
商晋晔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环顾冷清清的别墅大厅,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若不然,怎么才几日的功夫,满屋富丽堂皇的装潢就变得这般黯淡破败。
商晋晔脸上毫无血色,他不想坐以待毙,更不能坐视商家就此四分五裂。
那就只剩最后的办法。
他想到上一次去看守所时,商少恩笑起来得有些阴恻恻的脸。
虽然……
至少,少恩的心是向着他们的!
商晋晔紧紧闭了闭眼,说服自己,抬脚上楼:“爸!”
他对上商文建憔悴凶狠的脸,积威之下,期期艾艾:“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
商文建不耐烦抢过来看,眼里陡然爆发出光亮。
*
正式开庭前一天。
a市法院召开庭前会议。
论理,这种会议除双方交换证据材料外,还附加调解功能。
基层法院每年少说数百件案子,若能在开庭前当事人自行和解,省去结案写文书环节,法官到书记员都能狠狠松一口气。
但这个案子不同。
负责本案的审判长古亚平与合议庭的另外两位法官对了对眼色,显然都对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商氏舆论有所耳闻。
三名法官象征性地走了个劝解形式,见当事双方置若罔闻,就公布了明日出庭的具体人员名单。
陆寒时对此早有准备,一口气将其中可能与高华彬扯上关系,哪怕一丝丝校友情的,统统申请回避后,才气定神闲地走出法院大门。
“小昱!”
商母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陆寒时往旁边瞄了眼,见商廷昱压根没有要回头的意愿,就也当听不见似地往台阶下走。
“小昱你还记得这条围巾吗!”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女人举一条与季节不相符的红色围巾,粗劣起球的围巾与她一身贵妇装 扮南辕北辙。
商廷昱目光掠过,微微一怔。
“想起来了吗?这是你被……你从家里出去的第一年,用自己捡废品的钱买给我的生日礼物,你不敢见我,悄悄托司机阿姨给我送进来,你还记得吗?”
商母泪眼婆娑地望着商廷昱,宛如一位真正疼爱幼子的母亲。
陆寒时顿了顿,往台阶上看,就对上商晋晔晦暗不明的脸。
啧,亲情牌,商家真是黔驴技穷了。
陆寒时挑挑眉,悠闲地让到一边,把选择权都交给商廷昱。
见状,商母更进一步,从最新款奢侈包里掏出陈旧的七七八八:“这是你五岁时捏的鸟巢,说是送给妈妈的大别墅;这是你六岁时送爸爸的……”
商廷昱冷着脸,视线落在那些小东西上,薄唇紧抿。
倒是一旁的陆寒时听着听着觉出不对劲。
他温和一笑:“也就是说,您珍藏的这些小东西,都是商廷昱被赶出商家前送的?”
商母哑言一瞬,继而振振有词:“谁说的,这条围巾就是他后来送我的!”
“可是,”陆寒时挑了挑眉,“这条围巾上沾了不少陈年草屑——”
他漫不经心的指尖捻起一点焦黄碾了碾,语气讶异:“难不成您还会去花园里亲自锄草?”
商母脸一僵,兀自嘴硬:“那是我的业余爱好……”
商廷昱冷嗤一声,终于开口:“商夫人。”
他语气嘲讽:“如果我没记错,这条围巾在你拿到时就丢进垃圾桶,是花园的园艺工人捡到,拿去作了擦机器的抹布。”
“你怎么知道——”
商母表情管理失败,她也不装了,凶巴巴下了最后通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