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朝中之人皆以为江祈安有君子之风而竭力保他,可如今江祈安却犯了这样的浑,不敬不孝。陛下自然要试试大臣们的反应。
“娘娘?娘娘……”
心映还以为张锦书是被吓傻了,忙唤着她。
张锦书听了心映的唤,回过神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映,你去将府中众人都召到一处。”
“娘娘是要……”
“如今殿下不在,这东宫不能乱。咱们不能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张锦书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心映下去干活。自己则站起身走到妆台前开始梳妆。
待张锦书给自己梳妆完毕,心映也将府内众人都召到堂前。
张锦书听着门外心映恭恭敬敬的唤,拿起一旁的口脂抿了一下才站起身出了门。
江祈安被关入掖庭的事此时已经传入东宫,东宫众人自然人心惶惶。
可这些人到底都是学过规矩的,张锦书才刚入堂内,底下窃窃私语的人便都闭了嘴。一时间鸦雀无声。
张锦书也不管他们,径自走到正中的木椅前,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坐在了上面。
“我与殿下婚仪未成,你们自也不必将我当做主子。但我与殿下既已拜了祖宗宗庙,我便是他的妻。是大宁历代先皇,江家列祖列宗亲自见证过的媳。自该与他生死与共,夫妻一体。”
张锦书扫了一眼堂下才又开口:“殿下的事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倘若殿下当真出了事,凡在东宫名册上的人怕是俱会受到牵连。此时若有人想走 ,皆可上前领三两银子的盘缠,划了名册出府去,我绝不怪罪你们。”
张锦书刚入东宫,众人不知她脾性,不敢妄动者有之,不信任她者有之,不服她管教的自然也有。
“既然婚仪还未成,算不得我们的主子,便只是个民女,我们何必听一个民女摆布。”
这声音并不大,刚好能让张锦书听见却又让她听不清人群中究竟是谁张的嘴。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声一出人群内便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锦书抬头看向骚动的人群,眼眸中没了往日的明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既不信任我,自然也可,这东宫内自有管事的。若是谁手下的人出了差错,本宫重责那管事的人便是。”
张锦书话音未落,沉矩便跪了下去:“奴才沉矩,愿留在东宫,候殿下平安归来,绝无二心。一切皆听凭太子妃娘娘吩咐,绝不敢有违。”
沉矩是这府中的总领太监,他都跪下了旁人自然不敢再有异议,大多数人皆跪了下去表忠心。
“奴才等愿听凭太子妃娘娘差遣,不敢有违。”
张锦书看着堂下的人,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些。
当然,有留下的自然也有要走的。凡是要走的,张锦书也都给了他们盘缠,划去名字送出府。
直到想走的都走完了,张锦书才又看向众人:“可还有要走的吗?”
话音落,停顿片刻,见无人应声张锦书才又开口吩咐:“既然如此,各自都去做自己的事,一切如常便是。任何人,若有事要禀,皆禀与沉矩和心映。再由他二人汇到一块儿禀了我。”
“是。”众人皆领命下去,张锦书却拦住了沉矩。
“沉矩公公先留下。”
沉矩闻言,恭恭敬敬的弯着腰等着张锦书吩咐。
张锦书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见人走光了,堂内只剩下沉矩与心映二人才开口:“沉矩公公,我一直想问,沉平公公呢?”
沉矩见张锦书问起才开口,眸中却满是痛色,声音都已有些沙哑:“娘娘刚醒,有所不知。陛下圣旨传到东宫时,沉平为护殿下与御林军起了冲突,这会儿人已经被押入牢中了。”
“怎会……”张锦书诧异的开口,却又感动于沉平此举。
“这宫中规矩,你比我清楚。尽量去打点些,若能见到沉平便代我去看看他,需要什么便从账上支,莫要让他受了委屈。”
“是。”沉矩领命退下。
张锦书本就刚醒,身子还虚弱着。方才强撑着一口气尚还能勉力支撑,如今这口气松了,眼前又开始阵阵发黑,身子也垮了下去。
心映心中一急,眼疾手快的将张锦书稳稳扶住:“娘娘!”
见张锦书无事,心映才略微放下心来:“奴婢扶娘娘回去歇歇吧……”
张锦书却摇了摇头,推开心映自己站了起来:“歇不得。心映,你随我去掖庭。”
“可是,娘娘……”心映当然知道张锦书是要做什么,可她怎能放心得下。
“没什么可是,见不到殿下,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