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月晚就算是做鬼,也一定是最强的那一个,连绝算什么,我早晚超过他。”
月情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失笑。
她道:“你高兴就好。”
少宗主见她态度轻浮,分明是瞧不起她的样子,不服气道:“你不信?”
“我信我信,”月情弯着唇同她拌嘴,吵吵闹闹间,手下已干净利落地将鱼骨剔除干净。
她在锅中放入猪油煎鱼,这样煎过的鱼熬出来的汤更鲜更香,而这龙鱼本来就鲜美无腥味,只需要稍稍放入调料调味,香气就盈满了半个山头。
月情又麻利地煎了两个金黄色的蛋,下了把面条,再撒下一把葱段,奶白的汤点上新鲜的翠绿色,引人食指大动。
一口下去,鱼汤鲜香而不腻,面条软滑又弹牙,而煎蛋散发着焦香尝来却十分嫩,简简单单一碗面,却是色香味俱全。
她勾唇一笑,眼睛发亮,不信这还拿不下连绝。
今日天气很好,月情提着食盒再度走到那条小径,心境已然不同。
她轻轻地哼着歌,只觉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晴好,整个世界光明灿烂。
月情自信满满,走至槐花树下,打眼一瞧,发现连绝正在做箭矢。
他神色专注,仔细地打磨好羽梗,打量着羽毛的长度。
月情想起他上次在湖中亭擦着一把弓,想了想,将食盒放到一边的石桌上,问:“大王是在为秋猎而准备吗?”
“嗯,”连绝低低应了声,侧目看向她,瞧见她带来的食盒,道:“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的拿手活,”月情轻笑着,将汤和面摆下,道:“大王,这些羽箭怎么做?”
她笑着说起前因,“风宁护法将陪大王秋猎的名额送给我了,所以,我也想自己准备一些。”
“送给你……” 连绝抿了下唇,若有所思,而后道:“你会射箭?”
月情道:“我以前是开酒楼的,招了个武功不错的伙计,他就会骑马射箭,闲来时,我就仗着掌柜的身份,让他教了我两招。”
她向他眨眼,抬起手比划了一下,道:“我学得还不错呢。”
连绝看着她的起手式,莫名地有几分眼熟,微微一怔,不自觉地便微微笑了笑,与她道:“羽箭我这里有许多,你想要就问我拿。”
月情顿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盛大的阳光从槐树上斜斜撒落下来,在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浅浅的金光,而平日里总灰暗的眼睛,今日却染上三分笑意,就像至暗之夜忽而出现的点点星子,如此地引人瞩目。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弯着笑眼,“大王,你笑了。”
连绝微微顿住,看着她,月情瞧他的眼神之珍重,就如瞧着世间稀世之宝,他微微蹙眉,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困惑地回,“我平日里也常笑,并不稀奇。”
?
他平日里也常笑?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月情睁大了双眼,看着他,深切道:“如果大王你这样也叫常笑,那天下就没有不爱笑的人。”
连绝:“……”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显而是让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月情看着他,忍不住莞尔。
她看着他这般正经的模样,心思活络,稍顿了顿,压低声音,怪声怪气地在他旁边学道:“我平日里也常笑,并不稀奇,”说完后,月情又指向连绝没有起伏的唇角,用气音小声说,“可是大王,你现在就没有笑。”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又眨了眨,而笑意从里溢出来,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浅浅地弯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里面藏着几分狡黠,与几分期待。
连绝想起那天夜里,在湖心亭之时,她就是这样,笑眼弯弯地逗他,今日亦是。
但莫名地,明明是被逗弄,他却没有半分厌烦,而是情绪舒缓,心情宁静。
大概是因为,今日是个极好的天气,万里无云,只有风的喧嚣声。
而这般慵懒的光景中,连绝听见了游鱼吐泡泡的噗噗声,听见了风吹过树枝的簌簌响声,听见了她清浅的呼吸声。
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样好的天气,这样鲜活的一幕——他的确不该孤坐在此。
渐渐地,在月情的注视下,他终于舒展开眉眼,而笑意缓缓在眼底漾开,就如清风拂过水面、阳光透过云层、四季更迭冷暖般自然与寻常。
她微微发怔,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不知几时。
连绝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她的眼睛里溢着开心,但他隐隐感觉到,她眼中倒映的人不是他,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