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每粒绣籽要绕七道,绣完整个犬首需刺九千九百次。”
“前朝有位贵人,便是在衣襟绣这种暗纹传递密信。”
凌久眸色一暗,接过她手中的“黑犬”,细细摸索一遍,忽得笑了。
他知道怎么给冯嫽传递消息了,这不明摆着是现成的摩斯密码吗?
“李娘子,”凌久问,“这千星结的绣法,可否教我?”
李娘子一愣,笑道:“小姐若愿意学,自然是我的福气。”
凌久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啊,”李绣娘没料到他如此迅速,竟还随身带着素帕,反应一霎才道,“好,千星结的要诀在于……”
“等一下等一下,”凌久对墨竹招招手,将剩下的绣样递给她,“墨竹,你先替我看着点,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一会直接告与我俩。”
侧身让墨竹取走,李娘子接着道:“千星结讲究七绕三穿,每一针都要在绢布背面留下特定的结点……”
“这些结点的排列,”凌久突然开口,“可有规律?”
李娘子手上一顿,绣针差点扎到手指:“小姐慧眼,每一组七个结点代表一个字,三组为一个完整的……”
“密信。”凌久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难怪前朝那位贵人会用它传递消息。”
李娘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绣法中的奥秘,她也是从祖母那里偷学来的,竟被眼前这位小姐一眼看破……
“继续吧。”凌久催促道,他赶时间。
窗外,夜色渐深。
墨竹将绣品按生肖顺序排开,对凌久道:“小姐,午马鬃毛的戗针太密,市井妇人怕是嫌费眼。 ”
又对绣娘道:“不如改用退晕针,从绛红到月白分五层过渡。”
李娘子怔了怔,赔笑道:“小娘子有所不知,退晕针要换二十五种渐色线,一幅绣品工期要多三天……”
“墨竹,去取扎染的渐变线。”凌久接过墨竹递来的锦囊,倒出几缕彩虹般的丝线,“前日西市胡商带来的新货,一匹绢布染百色。”
墨竹突然注意到凌久在排列绣品时,刻意将辰龙置于末位。
那条青龙的龙睛用双色捻金线绣成,在烛火下竟显出重瞳异相。
“跟其他绣娘说,今晚赶制两百套生肖香囊,明日一早,交给陈娘子,她知道要送到哪里,工钱也找她要。”
凌久突然将青龙绣品收入袖中,他望着怔住的李娘子轻笑:“自然,绣娘每套工钱比绣坊的工事加三成,还有个条件是……”
“所有绣品必须用王记染坊的丝线。”
人情,手到擒来。
送走李绣娘后,凌久喊来几个丫鬟:“把这剩下的十一样绣品都镶好玉,包装好,用上等的锦盒,外面再裹一层绸缎,务必显得精致贵重。”
“去把陈娘子喊来,说我有事相商。”凌久说着打了个哈欠,自从穿到这儿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作息都规律了不少。
“娘子请看。”凌久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现下外面一套香囊市价五十钱,两百套便是百两白银。”
陈娘子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现下外面香囊哪有这么贵,就是这一套下来也不过二三十文钱罢了。
“其中丝线成本占三成,绣娘工钱占两成。”凌久突然按住算珠,“但我,给绣娘们开四成。”
“这……”陈娘子险些打翻茶杯,“小姐,按行规……”
“行规是死的。”凌久从袖中取出青龙绣片,金线在龙鳞处折出冷光,“能绣出这等绣样的手,值这个价。”
“但不光是她,如我之前所说,人人按绣技销量分钱,绣技好的,例钱自然就多,绣技不好的,也未必就比她们拿的少。”
墨竹适时捧来描金漆盘,十二枚银锭,每锭底下都压着张纸,赫然写着各家绣坊的名字。
“新铺子那边,绣品的部分正缺个管事。”凌久将银锭轻轻推过去,“卖得越多,分红越多。”
是在说那些技不如人的绣娘,也是在说陈娘子。
凌久将银锭塞进她颤抖的手心:“从明日起,我要三十个熟手绣娘,签死契。”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前往店铺的路上,墨竹问道:“小姐,咱们给绣娘开那么高的工钱,还有分红,赚得是不是……?”
“谁说我要如上一个掌柜那般,把东西放在一处当百宝屋啦?”凌久正整理着绣娘名册,闻言抬头,想了想该怎么解释这“盲盒”一词。
“你可见过孩子们凑画片?”
“见过。”墨竹点点头,“但这毕竟是少数。”
“先不说有没有人来买,若我们把十二生肖绣品分装进三百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