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好后再遣人送回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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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枝头响起了鸟儿的鸣叫。
趴在桌面上小眯一会的崔嫣然被吵醒了,睁开双眼,眼神迷离的望着院落里的橙黄阳光,一时间恍恍惚惚,宛如在蜀地的时光。
那时,她迷上的繁杂的刺绣花样,接连好几日守在桌子前,不眠不休的把刺绣花样练好。
母亲知晓了,心疼的拉着她,哄着她去补眠。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她沉浸往日的时光。
踏着朝阳走进来的正是裴知瑾。
他一身袭月浅白色锦袍,袍上绣着银丝竹叶纹理,衬得人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宛如月下独行的清贵公子。
他的眼中流过笑意,故意轻声问:“嫣然,一夜不眠不休的,莫不是在等着我过来寻你?”
崔嫣然恼其突然出现,打碎了自己的回忆,心底起了一丝捉弄促狭,似笑非笑,语气暧昧道:“对呀,如此凉薄不识温情之人,我还是不等了,免得自个倒成了城墙边的望夫石,公子,走好,不送。”
说罢,她也不去理会他,此时她困意上头,迫切想要回床上补眠休息。
抬头四顾,并没有看到竹苓的身影,屋里只有她与裴知瑾俩人。
思索了须臾,也没让眼前的裴知瑾帮忙,自己使力搀扶着桌缘,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轻挪脚步打算走向床边。
“啊。”崔嫣然才刚抬起脚尖,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身旁的裴知瑾揽腰抱起,竟得她赶忙双手搭在裴知瑾的肩膀抓紧,一动都不敢动:“裴哥哥,你这是为何?”
他眼眉微弯,笑着凑近她道:“我这都被嫌弃成凉薄之人了,还不得赶紧哄一哄嫣然妹妹,免得下回连院门都不给进了。”
他笑容温和,说话间,胸前的心跳声在崔嫣然面前袒露无疑,那一声声的跳动声响,不知是他的,亦或是崔嫣然的。
崔嫣然耳尖微红,忽然觉得春日里的阳光也如同夏日那般炎热,心中一阵羞愧不已。
他的步伐平稳,轻轻地把崔嫣然放下床,目光有深意地看着她:“你为了江绾歌破衣裳,已经熬了好几日了,脚上的伤还未痊愈,江家也不会赶着上门来取衣裳,你还是要多休息。”
裴知瑾还不忘替她掖了掖被角,“你 先睡,待你睡醒后,我与你同去一个地方。”
此时的她,无力再与裴知瑾多争辩了,她为了赶着把江绾歌的衣裳缝好,连着几日不眠不休,如今手上的功夫也将要收尾了,一旦松懈下来,困意来袭。
她很平静的依着裴知瑾,躺了下来,把身上的被子扯了扯,闭上眼睛要睡了。
她与裴知瑾的亲事,如今已成了定局,不会再有和改变,王氏正忙着找人挑选良辰吉日,裴府上下皆在忙碌的准备。
没过多久就要嫁与他了,俩人都即将要成亲了,他抱一下自己,理应不算出格,崔嫣然想明白后,安慰着自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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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转,从裴府大门驶出,穿过繁华的街道闹市,停在了城东临安街口处的一座宅子前面。
裴知瑾搀扶着崔嫣然,站在宅子前。
此街口距离她的铺子不过两个街口,十分的近,又因此处乃是官宅府邸较多,宛如闹市中取静,地段十分不错。
“裴哥哥,你带我来此处是为何?”
裴知瑾但笑不语,轻轻搀扶着她,往宅子里走去。
步入大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穿过朝南客厅,便是别致的园林水榭,园中亭台层叠,柳枝摇曳,满庭花影,袅袅婷婷,绕过水榭,又是雕花长廊,连着几间上房,院落无人,庭前一树梅花,屋内绿窗深闭。
崔嫣然越看越诧异,在看到恍如在蜀地时的闺阁院落时,眼眶微红,颤抖着声音,问:“裴哥哥,你这是何意?”
此宅子中的布置,简直就和她在蜀地的家一样,岁月恍惚,似乎那些逝去的人与事不曾离去。
裴知瑾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扶着行走的她,语声低沉:“母亲与祖母皆看过日子了,都觉得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我想着你会惦记蜀地,思念逝去的他们,便着人置办此宅子,你可在此出嫁,也算是了了长辈们的一片心意,若你日后,想回此处居住,我便过来此处陪你。”
直到出了新宅子,崔嫣然还是恍恍惚惚,要知道,从去岁至今,她不止一次,魂牵梦绕,想回蜀地,想去见见逝去的亲人。
如今,裴知瑾用心的为她置办家中的宅子,心为此颤动不已。
马车缓慢行驶在街市上,裴知瑾因着官场上的事宜,不得不提前离去,交代她坐马车回府。
她让人把马车停在甜果子铺门前。
连着好几日都喝那苦得恶心的药,令她对甜果子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