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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烈酒
万俟望笑笑,心稍稍放回去。毕竟从前孟长盈与万俟枭也有过不少联系合作,孟长盈如今万事不管,也不管万俟枭,那便是好事。
夕阳暖光金黄,孟长盈倾泻而下的发丝也带着细碎光芒。
万俟望低垂眼睑,飞扬眼尾也安静下来,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罗帕后的朦胧睡颜。
荷塘那夜的她,和今天的她交错在脑海中出现,那双静如深潭的眼睛也曾为他掀起微澜。
他不要她冷漠的眼神。他要孟长盈像他一样。
不日,永宁寺作佛事法会。先帝礼佛,万俟望便也露了个面。
回来时一身的香烛味道,他面上常带着的笑都淡了几分,一进紫宸殿,直接便道:“备汤,朕要沐浴。”
德福立马吩咐下去,再小心地伺候万俟望换衣,禀报道:“陛下,崔大人方才还问,后晌的法会陛下还去吗?”
“不去,”万俟望皱眉,难掩嫌恶,语气轻蔑,“若当真拜一拜佛,便能心想事成,那还要朕做什么?”
德福眼皮一跳,躬身弱声道:“陛下说的是,求神拜佛,不如来求陛下。”
万俟望不在意这份恭维。
越是乱世凶年,信佛的人越多,那是因为人们太过无能。
他们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改变痛苦的人生,无法得到想要的一切,才去向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祈求一根无用的救命稻草。
万俟望如今得到的一切,未来将会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
什么求佛拜佛,不过是懦夫所为。
他藐视佛。
万俟望 泡在青玉汤池中,热汽袅袅遮掩在眼前,叫他想起亭中孟长盈面上那方朦胧罗帕。
他不自觉笑了,但很快,笑意淡下来。
“拿酒来,”他突然传令,顿了下,锋利眉眼打湿后更为摄人心魄,“最烈的酒。”
长信宫。
孟长盈正提笔画图,对照着地形舆图。
月台在旁为她打扇磨墨。
窗户开着,日光斜斜打进来,周遭安静,偶有鸟雀鸣叫。
忽然,安静中响起些混乱声响。
孟长盈不甚在意。但过了会,动静越来越大,像是动起了手。
孟长盈毛笔停下,目光看向窗外。
月台立时放下小扇,快步向外走去:“我去瞧瞧,外头闹什么呢。”
她还没走出去,星展已急急闯进来,头上见汗。
“主子,小皇帝在外面,非要往里闯,德福说他饮了烈酒,这会正醉着。”
月台闻言,回头去看孟长盈,等她的指示。
孟长盈微微拧眉,搁了笔,道:“让他进来。”
星展转身出去传话,门口动静立刻小了,万俟望大步流星闯进来,竟只穿了件中衣,更显出他宽肩窄腰的健硕身形。
他微卷头发披散着,滴下细小水珠,打湿那件薄薄中衣,显出流畅起伏的肌肉轮廓。
孟长盈拧眉看着他奔过来,扑在她腿上,仰目凝望着她。
那双琥珀眼珠明亮得像星子,最简单直接的情意扑面而来。
“为什么不理我!”
这是真醉了。
孟长盈眉头松了松,轻斥道:“怎么喝成这样,胡闹。”
万俟望充耳不闻,俊美邪魅的一张脸发红,带着蒸腾酒气,两眼发直。脊背宽阔像是头狼,却像只大狗窝在她腿边。
“你说,为什么不理我?”
他两只手都握上孟长盈的手,滚烫蜜色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孟长盈的手,从掌心到指尖都不露分毫。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接着催促:“快说!为什么不准我进来,为什么我不能唤你雪奴儿,为什么要把我推得远远的……”
说到最后,他瘪了下嘴,孩子似的委屈。
孟长盈细细扫过他的眉眼,讶异中带着新奇。她从没见过万俟望醉酒。
“这是喝了多少?”
万俟望一手按着她手腕,一手掰开她的手指,再将滚烫潮红的脸压上她温凉柔软的掌心,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小兽一般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孟长盈任他贴了会,直到掌心热度也随之升高,她往回收手:“松开些。”
万俟望猛然抬眼,像是什么宝贝要被人抢走。
他紧紧抓住孟长盈的手,一张脸胡乱往上蹭,高挺鼻尖擦过绵软掌心,灼热濡湿的呼吸染红莹白指尖。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一口叼上那截手指,想要恶狠狠地咬下去,却又停住,最后只磨牙似的地来回含弄。
孟长盈没有再抽手,只垂眸看着他。
万俟望自得其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