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着洛长安身上的伤势。
沐蕴成给谢绍倒了一杯酒,声音混在丝竹声中,不轻不重“绍兄啊,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国师在京中的地位你是知道的,你我虽是生意人,也该认清局势才好。”
谢绍眼神看似落在舞台中央,实际却将沐蕴成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既是生意人,又何必趟浑水呢。”
谢绍喝了那杯酒,始终都是一个谦卑的态度。
沐蕴成知道,这谢绍今日肯如此给面,都是因为两家结亲的缘故,若是没了这个渊源,只怕这谢绍会更加嚣张。
沐蕴成自己也满上一杯酒,笑道“绍兄无意于此,我却不能不想。我姑爷一家早早拜入国师门下。这水,我是不得不趟了。”
“更何况,浑水还是巨浪,只有趟了的人才有资格说。”沐蕴成意味深长的说道。
“想必,亲家一定是那乘着巨浪的人了。”谢绍为了儿子的婚事,不得不奉承对方几句。
可惜这奉承,没有奉承到沐蕴成心里去。谢绍这老狐狸,圆滑的叫人难受。
恰逢舞台上的刀鱼忘了动作,将自己绊倒了。原本排好的歌舞,顿时乱作一团。
沐蕴成将一通气全撒在了下人身上“罢了罢了,别跳了,下去吧。”
几十个身姿婀娜的歌女,立马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沐蕴成忍不住打开天窗说亮话“绍兄,当真不屑这大好仕途吗?”
谢绍大笑两声,将手中的酒饮尽。“我说亲家,咱们都老了。这仕途啊,是年轻人的,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的。”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仕途,咱们有咱们的仕途,彼此各不妨碍。”沐蕴成笑道,方才试探了这么久,如今开门见山后便死心了。
这谢绍当真是个不好拉下水的,只能另想办法。
沐蕴成下定了决心不再讲这件事,而是说到 两个儿女的婚事上,谢绍倒是非常配合。
两人称兄道弟,说了好一会儿,天色见晚,谢绍似有醉意,扶着桌子站起来,执意要回家。
沐蕴成装作不舍的样子,两人拉扯一阵,最后沐管家识趣的将人送走了。
宴席散尽,桌上遍是残肴。
沐蕴成对着空的酒桌坐了一会儿,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洛长安的视线受阻,只看见那似乎是一个墨锭。当年国师授意,让沐蕴成送人入宫以备不时之需。
三个月前,送进去的人偷偷摸摸拿了这个东西出来。
国师交代的事情,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沐蕴成想,必定是十分重要。
沐管家刚刚送走谢绍,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沐蕴成手里拿着那个墨锭。
“老爷,您怎么又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沐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沐蕴成脸上露出邪恶的笑意“我在想,要是把这个东西当作卿衣的嫁妆,送进谢家。谢绍不想和我们一条心也难了。”
“哈哈哈哈。”沐蕴成的笑声在湖心亭回荡。
洛长安只需一眼便看出来了,那墨锭上的机关,轻轻一按便能取出其中的密信。
他半截身子泡在水中湿漉漉的,黑色的袍子紧紧贴在身上,勾画出身上的每一条肌理。
洛长安不再藏着了,他找准了时机,从水中跳了出来。
谁知沐蕴成似有防备一般,往后一躲,将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袖子里,顿时几十个家丁将洛长安团团围住。
“大胆贼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沐府进进出出!你以为我沐蕴成是吃素的?”沐蕴成站在一堆家丁中间,大喊一声“给我上,抓住了贼人,赏银五十!”
洛长安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有如此聪明的时候,只是可惜那墨锭不能今日拿到了。
几十个家丁顿时围了上来,洛长安腾空跳起,将他们一一击退。
只是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了,洛长安打退一波,又有了新的一波。在嘈杂的声音中,洛长安似乎听见了官兵的声音。
是官府的人来了,怪不得如此难缠,怎么也打不退。
洛长安身上的衣服渐渐被撕裂,露出了上面原本就狰狞的伤痕。
他以一敌百,体力渐渐不支,直到身后靠住了一个身躯。
刀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下了裙子,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将那些涌上来的家丁官兵击退。
“大人,快走。”刀鱼杀出一条通道,怒喝道。
随即,他拉着洛长安踩着人的肩膀,跳上屋顶,跑了出去。
他们熟练的从沐府的后墙翻了出去,却意外看见了微弱的火光,和一个人影。
“谁?”桑落举着火折子,盯着面前的两个人问道。
“这里居然也埋伏了人。”刀鱼挡着洛长安,正要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