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做人,而不是禽兽~!”
“奥伦——”
她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死死瞪着他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她最大的仇敌。
他不想跟她这张小嘴儿狡辨争执,他大吼一声,狠狠吻住,像要把自己的生命和毅志都灌输到这具小小身体里,让她感同身受,让她尝尝被恐惧支配的感觉,让她也彻夜难眠,让她知道真正的挣扎与孤独是什么滋味儿。
即使是强大如龙族,也依然会饱饮死亡的威胁与恐惧……幼时的那场死亡毁灭之战,只有父母知道,他与双胞胎的姐姐有着专属彼此基因的神奇感应力,姐姐被水龙制造的极端水压侵噬,肺内细胞被蚕食,窒息带来的极端痛苦、恐惧、寒冷,死亡前每一丝每一缕的挣扎与绝望,都同比复制甚至不断在生还的他感官与心灵上放大,再放大。
此后数十年,他都在恐惧的梦境中反复失眠,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游走,没人能体会那种感觉,日日夜夜的煎熬,能让人发疯。
每每此时,他从黑暗中醒来,都濒临失控,父亲也渐渐无法控制他,临近成年期的他力量强大到若是失控就可能毁掉半个帝都。
他只能选择离开,离开父母兄弟姐妹,否则他难以确定自己是否失控时会连自己最重视的血亲都杀害。
他开始了流浪,是一场长达数十年的自我放逐。
在他独自一人,走过最荒僻的生命禁区,见识过最残忍暴戾的原始部落 ,在整年也见不到阳光的极地穿行,在深不见夜的海渊中承受巨大水压,触摸死亡的边界……
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力量时,回到帝都,却发现血脉里的杀戳之心仍在脱疆的边缘,蠢蠢欲动,为此拉斐尔给了他一个提议:上战场。适时边境的半兽人国危机降临,似乎是为他的杀戳之心找到的最好的试炼场,他在战场上几乎如鱼得水,却也空寂孤寥。
父亲曾建议他找一个雌性,可是看到雌性时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只想将对方撕碎,他仿佛能听到姐姐痛苦求救的嘶鸣声在耳边一遍遍地响起。雌性是如此柔弱的生物,怎么能承受得了他的存在?!
他走遍了全世界,才遇到一个小小的她。
世界那么大,他只想守在她身边。
可是她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连他的人形也难以承受……
母后说,他必须给她成长的时间。
父皇嘲讽他,说她刚成年就被他初拥,对她来说是个悲剧。
就算她是纯血统,可以跟任何兽人结合,繁衍子裔的能力独一无二。甚至,成为龙族的新娘都不需要服用龙血藤,龙化的风险也大大降低,龙族更可能再因此迎来第三次双生子的奇迹,亦或是灾难。
不!
她是他的奇迹。
黑色的龙尾将雪白小人紧紧搅束在他怀里,她被迫仰首承接他汹涌肆虐的吻,巨大龙翼掩去整个穹顶,投下血色般的阴影,龙翼肉膜在她眼中勃动,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恶魔缠住吸血的小可怜,没有半分挣扎的空间。
失望,更大于愤怒。
愤怒之后,就开始想要彻底挣脱,逃避,甚至……
他放开了她,他看着她哭得眼泪鼻涕一片模糊,不断抽泣,打嗝,嘴里呜哝着诅咒不甘,完全没有认错服软的意思。
他突然觉得可笑,轻哂一声。
她黑漆漆的眼眸瞪过来,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么久以来,他可没少被她掌掴。
这一巴掌是他该得的,他没有闪。
第二个巴掌来时,他也没闪。
第三个……
她半途顿住,换成双手抓住他脸狠命地揪揉,好像要把他脸皮都扯下来。但很可惜,龙族的肌肉有多么硬实,平日他待她都要精算力度,落在她身上的大概能精确到百分之二,不到。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她面前有多克制。
琪瑶没把男人的脸皮撕下来,一双小手疼得发红,“你给我滚出去!”
在他面前,似乎只有她尖戾的声音能有点气势。
他松开她,把她扔回了云朵大床,甩门离开。
“如果你敢跑,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关进那个笼子里!”
那次吵架时,他扔下的小黑笼子,被她当成了装饰品,放在了书架上,内里用泥塑布置成了一个鸟巢的模样,巢里放着一只Q版的龙崽和Q版的兔兔。
她一气之下,拿起一物砸了过去,铁笼子精实未动,里面的巢掉了,小龙崽和小兔子摔在地上,角断了,手脱了,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