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一种隐秘的预感，但预见的东西如雾里看花，她分辨不明白。
于是，项蘅在联系到江明野，并得知对方已经待人前往支援时，项蘅设置好玛卡和巴卡的安保模式后出了门。
她踏着黑夜，从后门回到了赛德讷斯俱乐部。
凌晨正是“无人区”的狂欢时刻，项蘅从少有人经过的小巷来到后门，无声进入走上三层——俱乐部老板的卧室。
“啧，你怎么老是走后门？新老板那儿干得不好又想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项蘅和夏芒走时在二楼目睹一切的老板，当时听着项蘅那就“老板老娘不干了”还举杯示意来着。
如果夏芒在这，就会发现老板不是她以为的高大壮汉，而是一位高大、且健美的酷酷女士。
老板一八五的身高，留着清爽板寸，肱二头肌将中袖撑得鼓鼓囊囊。那天隐于红橙黄绿青蓝紫的灯光下，夏芒误以为这是位精壮的兄弟。
熟悉赛德讷斯的人，都尊称她一声老骛。
项蘅对老骛的说话强调太熟悉，熟悉到可以自然地充耳不闻。
“你的猜测没错，有机构在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人体实验，”项蘅的声音更低了些，“他们在培育人工入侵体。”
老骛放下手上把玩的精巧小东西，项蘅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微型炸弹。虽然不知道炸弹功能威力，但把炸弹当核桃盘的，老骛怕也是第一人了……
“崇康？”老骛垂眸看着桌上的两枚炸弹，神色不明。
项蘅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吞回去，被噎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圣辉。”
“我们伪装进入圣辉接受检查，发现圣辉内部有隐藏精神力监测装置，更是有医生拥有精神系异能，似乎一直在对我进行……洗脑？企图控制我以合理合规的形式入住圣辉。”
“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圣辉在做人体实验？”
“我……我觉得圣辉肯定是有问题的，夏芒似乎知道更多，但她没有告诉我。今晚潜入圣辉的计划她也坚持不带我一起行动，反而带上了一个下午才认识的小孩。”
老骛嗤笑出声，“看来你的新老板也没那么信任你嘛……不过我说你这见人就把自己那点老底抖露出来的毛病也该改改，人类对入侵物的恐惧与敌视是基因决定的，哪怕你现在还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别人会因为一颗地雷目前没响就认为它是能结出和平之果的种子吗？”
项蘅握紧了双拳，“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一直怀疑灵伦中心没有解散是对的，他们今晚会去圣辉援助夏芒。你如果想见到他们就抓紧今晚的机会，不管你想做什么，别因小失大就好。”
老骛眼中充满戏谑，“我为什么要见灵伦中心的人？”
“不想见你成天打听灵伦中心还私下调查？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大爷的给我好好说话！别一脸欠揍的德性，我是真的想抽你！”
老骛被项蘅这座突然爆发的小火山烫了一下，伶牙俐齿突然变得有些结巴。拿过桌上的装满冰块的杯子倒入半杯威士忌，“别着急上火，先消消气。”
老骛发誓她已经使用了毕生最温柔的语气，温柔到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而看在项蘅眼中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很好，火上浇酒是吗？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能最快联系到灵伦中心的方法，他们现在活动于地下，错过机会不知道下一次得等到什么时候。算是报答你当初的收留，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更不是来听你嘲讽我不人不鬼的生理状态的！”
项蘅说完转身就走，手指刚搭上门把手时，忽然听到老骛低沉的声音。
“我没有嘲讽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安全，灵伦中心同样不可靠。”
项蘅转身，燃烧的心火忽然平静许多，不是因为老骛的示好，而是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是啊，你很好，很替我着想。你知道我是一个被入侵后侥幸能保持理智与入侵体共生的怪物还愿意接纳我，让我做你的员工，甚至用异能为我不失控异化上了最后一道安全锁。你说只有这里能接纳我，我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或许真的如此，但在我眼中，你和那个劝我去唱歌跳舞的职场‘前辈’没什么两样。你们都为我好，都告诉我生存之道，但能那样活着就是好的吗？就是对的吗？”
老骛知道项蘅口中的“前辈”是什么人，被拿来和那样的人相提并论感到郁结不快，因此说出的话也格外不友好，“可你不还是听了那个人的话，来‘无人区’工作了吗？”
项蘅感到面部肌肉颤抖，牙齿轻磕发出一连串“嗒嗒嗒”的响声，“是，我向生活低头了，为了有工作为了能赚钱，我来赛德讷斯调酒了。但你记清楚，我来时说的是我喜欢调酒，我推出的新品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