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就取‘禾还’二字称呼你?”
“禾还?”尹奕唤回我的思绪。
但我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他将我放回床上:“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言下意,我不同意他不会勉强。
然而三日后,我收到了尹正倩拿给我的喜服。
她比我还要苦闷:“也不知道我哥发什么神经,从那日回来便说要和你成亲,今日一早就拉着我上集市挑喜服,买红绸,到现在还在布置呢。”
我沉默以对。
“至于你的玉佩,”她有些支吾,“先前我不小心遇上几个无赖,因同在一条镇子上,我怕他们找我哥麻烦,便想着拿你的东西去换些银两打发他们……”
说到这里她又理直气壮:“谁让你白吃白喝,我哥医治你又散尽家财,我只好在你身上打主意,虽然我也不希望你成为我嫂嫂,但你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是以身相许来报恩,也不为过吧?”
为我花尽钱财的确不值得,让我以身相许却也不为过。
最终能让我应允这件事,自然也缺不了尹奕一番话。
那晚他陪我在院外的木阶上,坐了很久。
他与我说这夜晚的星空有多明亮,院里的花开有多艳丽,又说素色白衣终究淡了些,我理当穿着草青色的丝裙在屋顶上赏月。
若非我不曾见过他,我险些以为他曾识得年少时的我。
他还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我记不太清了,可在这无关紧要的话里,他突然问我:“你很喜欢他吗?”
我愣了许久,硬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已经——成亲了。”
他的话很轻,轻到我险些以为自己连耳朵也听不见了。
须臾,我点了点头。
“很抱歉不能替你寻回玉佩,”他又说,“丢了也好,过往的种种伤害都不会再有了,我会陪着你。”
我坐在原地,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禾还,”他抓过我的手,“当初我想救的是你的命,现在 我想救的是你的心,你明白吗?”
我迎着风打了个不起眼的寒颤,肉麻得不轻。
“和我成亲好吗?”他又接着恳求我,仿佛在谈一件无关情爱的事。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终究点了头,只当以此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成亲这一晚,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拥着我。
我睡得很安稳,直至次日醒来,床已腾空了一半。
我摸索着床沿起身时,眼眶猛然涌来一股许久未出现的痛感。
“咯吱——”
扶额之间,听到这一声响,我侧耳去听。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不是尹弈,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随着脚步声接近,眼前覆来一道阴影,隔着薄薄的眼纱,我隐约感觉到眼前伸来一只手。
我想推开,却在松开床桅的一瞬直直往前扑。
扑进他的怀里。
可这怀抱竟不陌生。
随后一双手捏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退开之际,连带着眼上的那块布也被他扯下。
突如其来的光过于刺眼,我下意识抬手遮住双眼。
等眼睛适应了明亮,我微微睁眼,指缝间的那张脸一点点明晰可见,我有些愣神地放下遮在眼前的手。
那双英眉下的眼眸里,透着深不可测的光泽,此刻正映着我的脸。
他一身藏青锦缎华服,与这暗沉小木屋里的简陋装置格格不入。
光实在刺眼,刺得我泪腺涨疼。
大约是我反应异常,他有些迷惑地问我:“你识得我?”
这久违的声音让我沉浸三年的心再次有了波动。
我摇着头,趔趄地倒退一步,他从手中取出一块玉佩示在我眼前:“此玉你从何而来?”
我垂下头,低眸的瞬间,不争气的眼泪都争先恐后地冲出了眼眶。
……我怎么突然看得见了?
我缩着脚往后退,忽然撞到身后的桌案,毫无预备地跌坐在案,案上的铜镜倾倒,我偏过脸,便见到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貌,还附有一双浅灰色的眸子。
终年不见日光,这眸色会变浅吗?
脸忽然被捏了去,抬眸之间男人打量着我:“你是谁?”
“哥——”尹正倩的嗓音穿透整个小院。
男人与我同时偏过头。
大致是尹正倩从未见过什么好看的男人,以至于在她冲进屋见到这个男人时,愣的时长比我还久。
她那张圆润的脸虽黑了些,但稚气不减,张大的嘴一副要吃了这男人的垂涎之色尚且称之为可爱。
男人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