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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文案前段)
“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怎么都来教室了?”薛向笛抬头问面前的两只。
“看看你在做什么。”田晴微微一笑。
今天天气确实很好。
无风无尘,湛蓝的天空仿佛被水洗过的绸缎,不染任何杂质。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斜而下,树叶在空中轻轻摇曳,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你对她有意思?”
谭文岭忽然说道。
窗外树叶忽然沙沙作响,薛向笛蓦地写长了一段笔画。
“…你想什么呢……!”
他下意识回口,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我在说谁?”谭文岭假装无辜。
薛向笛捏紧了笔杆,一种没有来由的恐惧自心底向上翻腾,声音绷紧:“你除了说她还有谁,用脚趾想都知道你在说她。”
谭文岭乐了:“这叫对她没意思?”
薛向笛连呼吸都轻了,听到谭文岭的问句,他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直接反驳:
“我喜欢的是那种温柔性格的Alpha好不好?和望雀哪里像了啊!……”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呆呆的不动了。
因为望雀忽然进了教室,正从他身边经过,带着耳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薛向笛:!!!
他瞳孔紧缩,刻意地转过身体,看向谭文岭的眼神几乎要杀死对方。
谭文岭摊手,挑眉向田晴:有些人急了。
田晴一脸无奈。
“麻烦借过一下。”望雀摘下了耳机。
薛向笛盯着练习册上那道写长的笔画,僵硬着挪了挪凳子。
望雀如常坐下,再次带上了耳机,翻出一本听力册。
阳光拉长她的影子,正好盖住了薛向笛写坏的那个文字。
她好像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一分钟。
两分钟。
薛向笛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那道笔画上撕了下来。
他拿上自己的水杯,谁都没看,急匆匆走出了教室。
*
薛向笛刚在操场上坐下,田晴和谭文岭就找来了。
他们围着他坐下,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田晴先开了口:“她带着耳机呢。你声音不大的。”
“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谭文岭坦坦荡荡,给薛向笛塞了颗巧克力。
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
薛向笛干巴巴开口,喉咙发涩。
不对。
他又闭上了嘴巴,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颤抖。
男生死死盯着身前那一块终年翠绿的塑料草皮,浑身紧绷。
余下两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小薛?”田晴靠近些许,虚虚抓了薛向笛的胳膊,“你还好吗?”
“没事。”
薛向笛终于找回了声音。
“我只是……”
他有些难以描述。
一切都是身体的本能。
本能的恐惧,本能的惊惶,本能的抗拒,本能的反驳。
当谭文岭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给父亲打电话的那个下午。
阳光透过小楼的玻璃窗洒在眼前,身体也渐渐变得滚烫。
那时候他多少岁?
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他怀着一点点期待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等来的却只有冷漠的敷衍。
听筒砸到地上,传出劣质的、卡顿的忙音。
而他钻进自己房间的小衣柜里,把一切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推倒打乱,让它们将自己团团包裹。
鼻腔里塞满了洗衣液的清香,又夹杂着老式家具腐朽的气息,还有防虫防潮的合成樟脑丸。
乱七八糟的气味混在一起,沉闷又刺骨,像是经年累月的坟墓。
伸手不见五指。
当他感到害怕,晕晕乎乎想要推开衣柜门,跑出去向隔壁Beta邻居求助的时候,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后来,直到傍晚,外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衣柜终于被人拉开一道缝隙。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的存在很是多余,他求不来任何东西。
*
而薛向笛记住望雀这个人,也是在一个下雨的傍晚。
当时他发热期,吃过晚饭趴在教室课桌上休息,轻薄的校服外套盖住了他的脑袋,窗外天空氤氲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