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石的这份害羞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便发生了更让他羞耻的事。m.wannengwu.com
因为担心自己走后那帮人再对贺石做些什么,何玉便坐在桌旁一直陪着他,但她很快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之前贺石虽然被绑着双手,但他一直都很安静地躺着。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何玉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他的上半身时不时就动一下,两条长腿蜷缩着搭在床上,不自在地轻轻摩挲着。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何玉听着这衣料摩擦的声音,再结合那有些别扭的动作,思考了一秒钟,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去茅厕?”
“!!!”
黑暗中,贺石瞪大了眼睛看向何玉,没控制住被口水呛了一下,压着声音咳嗽了起来,咳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何玉连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怎么了这是?慢点慢点……”
贺石咳了一阵,总算顺过了气,何玉伸手帮他擦掉咳出来的眼泪,有点奇怪地问:“我看你的样子,就是想要去茅厕啊,怎么,你不想去?”
贺石无措地看着她,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我……”
何玉顿时了然:“你就是想去。”
她知道贺石有点害羞,青春期的小男孩都是这样,于是便补充了一句,想给他找个台阶下:“都怪我,刚刚给你喝了那么多西瓜汁。”
贺石:“不,不怪你,是我自己……”
他说不下去了,羞窘地垂着头不敢看何玉。
何玉见他羞得都快从床上挖个洞逃走了,似乎是被这阵羞耻的气氛所感染,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有些尴尬起来:“咳,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没人的话你就出去,额,那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家园】的门安放在这间屋子之外,话音刚落,便抬腿一迈,从屋里闪现到了屋外。
夜半时分,整个后院一片寂静,保持着隐形状态的何玉在附近绕了两圈,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走到窗前,拿掉别在外面的木棍,一把拉开窗户,招呼里面的贺石:“这边,从窗户出来。”
贺石腰腹用力,直挺挺地从床上站起来,垂着头走到窗前。
何玉皱眉看着他的胳膊:“这样绑着也不行,行动不方便,转过来,我帮你解开吧。”
贺石乖乖地转过身,还配合地把胳膊向后往上抬了抬。
借着雪亮的月光,何玉仔细记住绳子的绑法,三下五除二地替他解开了绳结。
贺石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臂,利落地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又沿着原路返回进了屋子。
何玉把封着窗户的木棍放回原处,也跟着进了屋。
她让贺石背对着自己站好,把那根麻绳再次按照之前的样子绑得结结实实,贺石感受了一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切收拾完毕后,屋子里一时恢复了安静。
贺石垂着头躺在床上,还没有从方才的羞耻中回过神。
何玉此时倒是不觉得尴尬了,甚至还从【库房】里摸出一把炒黄豆,有一颗没一颗地吃起来。
深夜寂静。
贺石悄悄抬起眼睫,注视着那道坐在桌边的黑影,眸底时不时闪过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里太黑,何玉看不见贺石的脸,自然也不知道这孩子在悄咪咪地盯着自己看,她正在思索接下来楚氏那边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个常管事不是个好东西,还算计着要杀贺石,如果楚氏那边不能处理得让她满意,她就亲自动手,怎么着也得替贺石出这一口恶气。
何玉这边在脑海中规划着即将对常管事施行的十大刑罚,那边的贺石已经阖上了双眸。
也许是今日白天太累了,又或是夜太深,周围太安静,听着何玉吃黄豆的声音,贺石的内心最深处充满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安宁与平和,半梦半醒间,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包裹在柔软的云朵里,意识逐渐模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
以至于当车夫打开门锁推门进来时,一向睡眠极浅,连树叶落在窗上都会醒来的贺石这次竟然没有被惊醒,还是何玉上前捏了他一把才醒过来,同时察觉到何玉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在看见靠近过来的车夫的一瞬间,大脑还有些迷糊的贺石立马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景,迅速阖上双眼,保持着呼吸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