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您问问小弟弟不就知道了,要是他承认撞到人的话,还希望您,好好承认错误。”
女人听闻气不打一出来,揪着她儿子的耳朵大骂道,“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不是就赶紧给老娘大声说出来!”
男孩惊恐地站在她身后,四下游离的目光一下子撞到男人帽檐下的眼神,吓得腿都软了,害怕得连话都不敢说,摇摇头觉得不对又点点头。
胖女人气得连连拍了几下男孩的头,“小孩子又不知轻重,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说着推搡着他赶紧走,看热闹的人也都扫兴而归。
姑娘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上,留意到男人没什么异常,松懈下来趴在小桌上,盯着太阳的目光逐渐失了焦点,终于沉重地闭上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看不出来说谎话的本事还不赖。
女孩儿突然惊醒,沉重的气息一时间难以平复,思绪还未从刚才的梦境中挣脱出来,搅扰得人煎熬。此时窗外已一片漆黑,列车里昏暗的灯光散发着热量,维持着一种沉重而虚晃的节奏,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睡了。
身旁座位空的,男人不见踪影,姑娘噌地站起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发现地上放着男人的行李箱,没有盖紧。
她往车厢一侧走去,有一个躺在地上抽烟的人吓了她一跳,她小跑着回来往另一侧走去,男人站在车门前,背对着她,一只手抓着把手,看样子攥得很紧。
“混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片刻后男人骂了句脏话挂掉了电话,拳头捶在车厢壁上,女孩的心脏也跟着缩紧。
“那个……”她的声音格外细小,尤其是混在火车前进发出的巨大杂音中。
男人艰难地回头,眼神中满是恶狠,咬着牙挤出两字,“回去。”
女孩吓得浑身发抖退了一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伫立在原地。
男人呼吸急促,整个人紧绷着,还有些轻微地颤抖,肩膀靠着车厢滑到了地上。
这时从车厢一侧过来两个乘警,女孩见机抱着男人,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女孩挡在男人面前,泪眼婆娑地对乘警说:“妈妈不要我跟爸爸了……”
两年轻乘警没什么经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别,别那么伤心,你还有你爸爸呢,天这么晚了好好睡上一觉,明早什么事都过去了。”
“就是就是,来我们帮你爸爸回到座位上。”
女孩含 着泪点头,格外诚恳地说:“谢谢叔叔们,让爸爸一个人待会,我会看好爸爸的。”
一乘警感动得摸摸她的脑袋,“真是个乖孩子!”
女孩看着两乘警走远,拿袖子擦干了眼泪,回头看到男人正看着她,他的眼睛在昏暗中很亮,像是狼的眼睛,让她想到一个词,炯炯有神。
“你是水做的吗?说哭就哭。”
女孩没听出他这句话的打趣,紧张兮兮摆着手地说:“我,我不哭了,不哭了。”
男人可能想笑,但眼前的状况并不乐观,额头直冒冷汗,四肢也渐渐乏力。女孩把他扶到座位上,让他靠着窗户。男人双眼紧闭,看样子并不好受。
女孩把行李箱盖好,推在座椅下,坐在他对面,紧张兮兮地看护着他。
睡梦中,女孩被人追,一直跑一直跑,路没有尽头,坏人也穷追不舍。醒来时天已亮了,她蜷缩在座椅上,身上盖着件黑色大衣。
男人在她对面正襟危坐,车厢里的人已经重新活跃起来,车窗外的高矮建筑此起彼伏。
女孩抱着留有余温的衣服,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感觉大脑苏醒过来,她把大衣给对面的人披上,男人抬手接过,说了句“快到了。”
女孩悻悻地坐回去,果然车速减慢,到站了。
男人拿着行李走在前面,女孩小跑着跟在其后。出了站,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大早就十分热闹,什么时候都不会冷清的地方,也只有车站了。
一个老太太突然倒在女孩面前,“哎呦,小姑娘怎么走路不看人呐?”
女孩看了一眼几步开外的男人,男人听到动静停下来回头看。
路过的人也来凑热闹,老太太在地上呻吟得格外生动。
“哎小姑娘把人撞了还不赶紧扶起来?”
“就是,赶紧让大人带着去看看。”
“老人家这么老了摔这一下可不得了。”
一凑热闹的精瘦男人指着几步远的男人说:“还不带着老人去看看!你家闺女撞人啦!”
女孩看了看他,大声说:“我不认识那人,你怎么知道我跟谁一起的?”
精瘦男人撇撇嘴不再言语,男人看了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