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夜,眨眼而过。www.ghjun.com
被母亲敲门的巨响惊醒,门被推开半扇,但母亲好像并没有朝房内看,沈泠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许是用力过猛头有些晕,扶着墙面才意识到四肢冰凉,就像是寒冬腊月里赤条条挨了一夜,门外传来母亲的厉声斥责,“几点了还不起!早饭不想吃了!招呼也不打家都不回了!翅膀硬了容不下你了是吧!”
沈泠趁母亲去厨房溜进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右侧头发根上的血凝固了,费了好大劲儿才清理干净。卫生间门突然被推开时,她正呲牙咧嘴小心翼翼地梳着头发,举着梳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探进大半个身子的沈榕。
照以往沈榕定是翻着白眼重重地关上门以示不满,谁知这回她侧身挤进来,轻轻掩上房门,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的声音倒是得母亲真传,细细的嗓音叫人无端觉得压迫,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泠,面无表情得比路人还冷漠。
“我……哪儿也没……”
“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去干嘛了,昨晚上爸妈问起来我说你去同学家了,你自己看着办!以后这种事你最好自己解决,别老给我添麻烦。”说完离开拉上门发出一声巨响。
出了门太阳光一下子刺眼而来,她抬手挡着光亮,这光对她来说太过于锋芒。铺面而来的是潮湿而清凉的空气,昨日暴雨已不见踪迹,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只有尚未干透的地面,还残留着斑驳雨渍。
早课上,沈泠的大脑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数学老师在讲什么全然听不进去,有谁拖着要把她拉入地下,身体无比沉重,眼皮一次次忍不住合上。让她格外不安的是江黎没有来校,她的座位空着,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作为一个始终恪尽职守好学生的江黎,缺席了。
早课没多久,年级主任闯入课上喊了几个学生。
沈泠被带到了办公室门口,主任带着包括赵亭亭在内的几个学生进去,留她一个人在门口先等着。她听到办公室传来呵斥的声音,夹杂着班主任的话语声。不一会儿班主任老师怒气冲冲地拉开门,看到门口一脸无辜望着她的沈泠,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刮子。
“烂人就知道惹事!”
“喂你怎么能打学生!”声音从背后响起,沈泠的一侧脸上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和直锥心口的谩骂令她缓不过神来。
说话的人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平视她,眼里满是关怀,扶着她的肩膀,声音一下子温柔了许多,“孩子疼不?”
是高警官,身旁还跟了一个瘦瘦小小一看就没什么精气神的人。
沈泠忍住眼泪摇了摇头,高警官拍拍她肩膀直起身,立马换了副表情,“身为老师你没尽到职责提前离校,现在出了事还敢打学生,原来咱们学校就是这么教书育人的啊?”
班主任瞪着高警管似要把他撕碎,语无伦次地反驳道:“昨天那么大雨!我儿子才六岁!放幼稚园谁能放心!”
“你孩子是孩子,别人家孩子就不是宝了?”
副校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尴尬地打圆场,老态的面容带着几分凝重,“高警管真是对不住了,这真是我们学校的失职,我已经教育过她了,学校之后也会做相关处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坏人给抓住啊!必须狠狠地严惩!”
“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还需要学校尽力配合。”
“对对对,我们一定,一定尽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提供您直说,我们决不含糊。”
高警管和沈泠面对面坐着,态度极为温和,“孩子你别怕,这儿就咱们俩人,我呀就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叔叔说一说好不好?”
沈泠抬起头正好撞到他和善的视线,双手在腿上搓了又搓,乖巧地点了点头。
“昨天放学后,你和班里同学江黎一起留下来,她给你补习功课,是不是?”
“嗯。”
“昨天下的雨很大,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差五分,六点。”
“你们是一起走的?”
沈泠点点头,又摇摇头,高警管疑惑地看着她。
“她……江,江黎先走的,她在楼梯口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走。”
“你们俩住的地方不在一起,那么大雨,你们怎么回去的?”
“……伞,有伞……”
高警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伞?据你们老师说,昨天雨下得突然,江黎也没有带伞?”
沈泠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费了好大劲儿在回忆,“一把红色的伞,是赵亭亭留下给江,江黎的,她爸爸来接她,带着伞。”
高警管意识到每提及江黎时,沈泠都有些不自在。
“所以,江黎打着赵亭亭留下的伞,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