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裴珏这时看了眼谢景云,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意。
“少主。”
这时灵堂门突然被推开。来人正是平日里跟在裴珏身边的小厮凌松。看他身后还领着个耄耋老妇,紧张环顾四周,略显局促。
裴珏看了眼旁边的文韫道:“喏,你们要的人,我叫人给你找来了。”
昨日她与居十方在城北张家附近找了半天,都是已经搬走了的住户,人去楼空,愣是没找到个能问的。
而裴珏则是动了人脉在满城找之前与张家来往的人家,如今更是直接将人请了过来。
文韫忽然觉得裴珏像突然发善心似的,也没他们之前交手时那么讨厌了:“多谢。”
她走上前熟络拉起老妇的手,将她往棺材这里引:“这位婆婆不要紧张,我们今日叫您来,是有一人想让婆婆您替我们辨认一二。”
沈老爷等人却还在云里雾里。沈老爷也认出了开门的人是裴珏的小厮,于是回头对裴珏道:“小珏,你这又是……”
凌松对裴珏恭敬低语道:“少主要小的找的那户姓张的人家,小的问遍了浔阳全城有耳目的人但都没有消息,想必在浔阳封城前便已经出城了。”
裴珏眸色微 沉:“出城?”旋即他了然又浮起道轻笑,“看来这城封得还是太晚了。”
“此人,”文韫指着眼前棺材里躺着的人问老妇道,“婆婆可认识?”
但眼前这人如今都泡成巨人观了,这脸正如居十方之前所说,就是叫亲娘过来怕也认不出来了吧。
何况的确连这沈老爷与夫人都能自己亲生女儿认错,就这么指着直接要她个旁人认尸,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如此想着,文韫也就没抱什么希望,但却看那老妇瞧见这尸体的第一眼,便忽然软了腿瘫倒在地。
“这,这是张阿哥家的小莲啊。”
真是见了鬼。
“婆婆说得可是真的?”
文韫急忙道。她自始至终都对眼前死者的身份存疑,据理力争多时,如今总算来了个人力挺她的猜测,自然激动得很。
裴珏听到这回答显然也惊讶了一瞬,倒不是为眼前死的人到底究竟是不是他那未婚妻,而不过也是觉着旁人怎么可能会认得出人。
他笑而不语看了眼对面脸色如今变得有些难看的沈老爷,然后又看了眼微笑却冷漠至极的沈夫人,但却又在心底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生在这冷漠,虚与委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沈府,她活得看来比他想象得还要艰难。
老妇抹了眼泪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但这孩子前几日不是已经被她爹埋进土里了吗?”
“什么?”这消息太突然了,文韫他们面面相觑,“埋,埋进土里?”
“前几日这孩子忽然得了怪病,浑身起着红疹,没过几天便死了,她爹将她葬在了城郊一处山头里……”
原来是死了葬尸,文韫还以为是将活人生埋了,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转念反应过来时,又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更诡异了起来。
“既然这位姑娘死后已经被安葬在别处,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在咱们浔阳的河里,还误打误撞被他们沈家的人认了去?”裴珏道。
但此刻文韫显然心思在别的地方,她急忙问老妇:“婆婆,这怪病,可问是如何个怪法?”
老妇答:“就是手上、腿上和这背上,全身都是那疙瘩状的红斑,就算抹了膏药,这红疹每日却不消反涨。我见了叫他们赶紧带孩子去看大夫,但那孩子懂事,体谅家里生计贫苦,真去医馆看病定又要花费不少的银子。”
“自小她爹娘忙着他们那包子铺的生意,便将她撇至一旁没管她。后来人夫妻俩又生了个小儿后,便更管不及她了,时常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这生了病也没见他们放在心上,竟直接将这孩子给活活熬死了。”
沈老爷攥着手里那长命锁:“那我,我女这长命锁,又如何会在这乡野丫头身上。”
文韫觉得荒唐:“沈老爷究竟是认人为女儿,还是认这破锁为女儿?”
“令爱这长命锁,能出现在阿莲这位姑娘身上,应该是她亲自将锁给了人。”谢景云道,“为的就是要你们觉得这具尸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