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人带了走。但是我听说,他在半路上死了。”
“死了?”
文韫欲要上前,却被谢景云拦了住。
“如何死的?”
“那日来了两拨人。”老板娘道,“最先来的是裴家的人,乌泱泱抓了些人便走了,后来才来了这官府的人,问也没问就将那人带走了,喝令我们不得将此事张扬出去。那人被带走时已是气息奄奄,将死之人,半截身子入了土,没撑住死在半路也有可能。”
文韫失魂落魄坐了下去。谢景云知道她得知如此噩耗心里定然难以接受。他叹了口气,但还是将最后该有的礼节继续做完:“多谢东家娘,此事我们定然也会守口如瓶……”
文韫觉得口渴得紧。她抄起桌上的茶碗要解渴,但这一肚子下去,她舔了舔嘴,觉得这茶的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这时旁边的小二小心翼翼冒出了个声音:“客官,这好像是酒……”
什么?
酒?
“这,应该是上桌留的,刚才我们好像把它漏收了……”
谢景云眼睛失明,显然是将酒误当成茶,倒在茶碗里便给了文韫,而文韫也没看扬头就直接一饮而尽。
小二心虚道:“这酒……恐怕有点烈。”
文韫顿时觉得嗓子如刀剜了似的疼,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起来,她能感觉到谢景云蹙眉蹲在她的身前对她说了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下一秒她一头栽在桌子上。
-
待文韫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换了副景致,她现在正躺在客房里,谢景云阖目坐在窗边,听到她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你醒了。”
“嗯。”文韫头疼得厉害。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客栈。她努力回忆,也只记得自己好像误喝了烈酒倒在了酒楼里。
谢景云起身将桌上放着的一碗汤药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这什么?”
“醒酒汤。”
“是凉的。”
“不然?”
“我想喝热的。”
“……”
文韫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刁难个瞎子,于是便老实从对方手里接过汤碗,拿起正要喝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这真的是醒酒汤吗?”
“……”
“别人煮的。”
“哦。”
文韫放了心。
“这有用吗。”
谢景云面无表情坐回方才的窗边:“你以前知道你是一杯倒吗。”
“有吗?”文韫抿了口醒酒汤,“可能是这酒比较烈吧。我没喝过,我只见过别人喝过酒。那他们喝了也会头疼吗?”
谢景云无语扶额。他们头不头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头疼。
“那人死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文韫没回话,她低头沉默地喝着醒酒汤。她将喝完的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但没放稳,碗掉在地上瞬间碎了一地。
他们客房里的动静吸引了外面正好经过的店小二的注意,于是他好心敲了门问候。
“客官,需要帮忙吗?”
“我去回春堂……”
“回春堂我替你问过了。”谢景云停顿了顿,然后道,“你要找的那位大夫没回来。”
“没回来……”
文韫下了榻去捡地上的碎碗。谢景云起身将门打了开。店小二进来时看见满地的狼藉,还有她伏在地上捡得急,手被划开了道口子。
“哎呦,这位客官!”小二急忙上前将文韫从地上拉了起来,“小的来捡就好了。”
文韫被推到后面,她低头愣愣看着自己手里的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受了伤。
谢景云沉默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知道她有多想救那人。但如今那人却死了。她没救起他。就像那日葛家庄被杀害的上百条人命,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
“死生有命,尽力即可。”
“……”
“我知道。”
或许她现在应该痛哭一场。但是文韫哭不出来。她的爹娘去世的时候她也没哭出来。好像越是在情绪激动需要用哭让心里好受的时候,她越是好像丧失了哭的能力。
“还是你的案子重要。”文韫向来是明事理的,“我们还要去沈府找昨日那个碧云。你之前答应他们七日之限,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我们却还没有头绪……”
但谢景云听出了眼前人不过是在强撑:“我一人去即可。这是我与他们的赌约,与你无关,你无须……”
他又说了这样的话。
“你又要将我撇出去了李筠。”
谢景云停了话。
“……”
然后他叹了口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