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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挟势
文韫惊得说不出话:“什……么?”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裴钰,你,你们……”
“我原先也想看看,你们既然敢接这块烫手山芋,想是能有多大的本事。奈何这老天爷他不开眼,竟将这大好的机会剥夺了走,还叫我怪可惜呢。”
“既然如此,”但见他忽然合了折扇,身侧站立多时的那两三随从即刻上前,旋即将谢景云文韫二人团团围住,“那现在自然也没有再留着你们二人的必要了。”
“你们想做什么?”文韫急急推开他们喊道,“青天白日,天理当道,你们裴家难道还想倚官挟势,杀人灭口吗?”
“文韫。”
剑拔弩张之际,身后的人忽然喊住她。文韫回头。谢景云对她微摇了摇头。裴钰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愈加意味深长。
“还愣着做什么呢。”他环臂抱胸,好整以暇倚在窗前,含笑漫不经心看着他们,“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那些随从唯唯道了声是,急忙上前抓住还迟疑在原地的文韫。但被抓的文韫却没有方才那激烈的反应,她挣扎了两下便不挣扎了,而是疑惑看着身后处变不惊的谢景云。
但看他阖目端坐在榻,脸色波澜不惊,俨然副运筹帷幄的姿态,文韫忽然想起,以往他胸有把握掌控全局时便是这副表情。
“少主。”
文韫闻声转头,随后便看见门后不知何时又出现位身着素衣,但面色沉稳的老者。
“哦?徐掌家啊。”看清来人的裴钰兴致缺缺挪开了眼,“哪阵风将您给吹来了?是堂里那位老爷子又有什么吩咐了吗。”
眼前这位被唤作徐掌家的老者对裴钰恭敬行了礼道:“老爷确有要事急令老奴禀报小主。南陵那边的贵人方才来了信……”
随后他上前屈身低语,却看裴钰逐渐敛了笑意:“说要抓他的人是他,如今说不抓的又是他,他是真觉着我很闲了是吗。”
那些随从见情势不对,急忙松了文韫。文韫揉着被抓得生疼的手腕,还云里雾里看着眼前气氛微妙得似放把火便要全烧了起来的局势,忽然与那位徐掌事对上了目光。
裴钰摔门而走。
“李公子,”徐掌事先对谢景云恭敬行了一礼,随后对文韫也行了一礼道,“这位姑娘,我家少主性子急,说话行事直来直往惯了,但绝无恶意,还请两位小主海涵。”
文韫:“……”
你家少主刚才为了封口,都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我小命都差点快没了,还绝无恶意呢。
“二位舟车劳顿,又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老爷心里羞愧难当。”毫不知情的徐掌事恭敬继续道,“既然来了浔阳,便是浔阳的贵客,老爷在前堂备了宴席,为两位小主接风,还请两位小主随老奴移步前堂。”
谢景云回礼道:“接风就不必了。裴员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承蒙贵府这些时日的关照,我们也该走了。”
徐掌事面露难色道:“二位昨日才来的府上,才待了一晚,怎么这么着急要走,还是再在府上多留几日吧。”
“你的烧还未退,”文韫蹙眉低声驳道,“伤也还没好完全,要走去哪里?”
谢景云似垂眸瞥了眼她,面色波澜不惊忽然道:“你方才说,你师父留给你的信笺,被你落在原先那家客栈了对吧。”
“啊?”文 韫觉得莫名其妙,“你不会是高烧烧糊涂了吧,我师父什么时候……”
“多谢贵府昨日的热情款待。”文韫忽然换了副脸色,对徐掌事躬身虚行了礼道,“员外的接风宴理应我们该去捧个场,但确实是我们二人这身上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急着要做。”
“这……”
“我们原是奉师命前往京城造访贵人,风餐露宿多日,人困马乏,途经贵地便落了脚歇息,无意卷进贵府之间的风波。”文韫故作为难道,“耽误了这么多时日,如今也该重新上路了。实在是家师催得急,恐不能亲自与员外道别,还须劳烦徐掌事与你家老爷为我二人解释一二。”
文韫回头发现谢景云低头在闷笑。
“你笑什么?”她蹙眉低言道。
“我看你才是倚官挟势。”
徐掌事闻言也只能叹气作罢:“既然两位小主去意已决,老奴也不好再作强留。不过也请公子姑娘放心,老爷那边我自然会完整传达二位的意思。”
“多谢公公。”文韫要送人离开,却被阻止:“小主请留步,”徐掌事恭敬道,“老奴自己走便好。”
老者将门合了上。
“这徐掌事究竟说了什么?”文韫随即回头问谢景云道,“怎么那裴钰听完那么生气,就这么放过我们走了?”
“他生气了吗。”
“……”
她正想怼他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