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一时心乱如麻。不过很快就想,也不见得就是她啊,看那个时髦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她。他写信说了,她知道他要来,怎么会和男人在一起呢?再说,一个女人和男人一块走路,又有什么?即使是她,又怎么了?不就和一个男人一块走路了吗?佩轩笑笑,自嘲道,佩轩你是个男人吗?怎么会把文秀想成那样呢?自己是不是心里太肮脏了?他苦笑了一下,往前看,早已看不见前面的一男一女的影子了,于是就提着旅行袋继续往前走,遇到人了,就打听二公司宿舍楼,很快就到了楼下,他上楼,慢慢找,终于找到了文秀的房间,看见里面亮着灯,他再看看,确定确实是文秀的房间,就敲门。敲了几下,没有动静,他就又敲了几下,他听到里面有轻轻的脚步声,但是仍然没有开门,他停了一下,又敲门,这时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他以为敲错门了,急忙问道:“请问韩文秀是住在这里吗?”
那个年轻男人看到的是一个有点土气的男青年,不客气地问:“你找谁?”这时候房间里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佩轩也听不清是不是文秀的声音,又大声问道:“请问韩文秀是住在这里吗?”
这个年轻男人不耐烦地说:“你是谁?你找韩文秀干什么?”
佩轩往屋里看看,也没看到文秀,他像做贼一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干脆地说:“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
然后,提着他的旅行袋,就径直下楼了。
走到楼下,停下来,倚着一棵树,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想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让人看见了,自己在这里满眼泪水的样子不嫌丢人吗?像个睿智自信的男人吗?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于是他沿着来的路大踏步往外走去。
其实,佩轩在路上看到的确实是韩文秀,她和郑江涛一边说话一边向宿舍楼走去。她还要和郑江涛一块再练习一遍台词,郑江涛邀请她去他的房间,她觉得更不方便,只好让他到她的房间来。到了房间里,她在生理期,急着要换纸,于是脱下大衣,顾不得不好意思,对郑江涛说:“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说着,就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插上门闩,开始做自己的事。没两分钟,她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她想着郑江涛会去开门,就没在意,继续慢慢做自己的事。可是她又听见了敲门声,她知道郑江涛没有去开门,于是她赶快做自己的事,并且隔着门喊了一声:“郑老师开门!”
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隐隐约约听到:“请问韩文秀是住在这里吗?”她来不及多想,就喊了一声:“谁呀?”但是她还没有做完自己的事,没法开门,隔着门不容易听清楚声音。她又听到:“请问韩文秀是住在这里吗?”她听出来这是佩轩的声音!只是说的是普通话。接着就听到:“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这分明是佩轩的口气嘛!再清楚不过。她急忙把自己的事办完,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一看没有佩轩的影子,急忙问:“人呢?”
郑江涛不在意地说:“你说谁?”
文秀火急地说:“刚才的人哪去了?”
郑江涛得意地说:“刚才有个又矮又瘦、农民模样的人来敲门,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让我打发走了。一个农民,还给我撇普通话,呵呵,装什么洋?”
文秀想,天哪!佩轩走了!
她来不及多想,只穿着毛衣,连棉衣也没穿,就急忙追出去,下楼跑出门外,不见佩轩的影子,她沿着往外走的路,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拐过弯儿向南,跑了大约一百多米,看到前面似乎有个人影,她继续跑,因为还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但是依然拼命往前追,一边追,一边喊:“佩轩!”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近,但是前面的人只顾往前走,连头也不回。
近了,只剩下二十来米,路灯下,她认准就是佩轩!她哭着喊着,他依然不回头,脚步更快地往前走。她冲上去,从后面双臂猛地抱住他,泣不成声地说:“佩轩!你别抛下我!”
佩轩一言不发。文秀痛哭失声。她手略松,转到他的前面,又紧紧抱住他,哭着说:“对不起,佩轩。”佩轩依然一言不发。这时,前面远处许多人走过来,一片说话声传过来。佩轩拉着文秀往边上的小路走去,文秀站在原地不走,佩轩使劲拉着她往旁边走,厉声说:“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文秀哭着说:“我不管!我什么也不管!”
前面的人越来越近,原来是舞会结束了,人们回宿舍去。佩轩不由分说,拽着文秀就往旁边的小路上躲。这时候,佩轩才发现,文秀没有穿外衣,只穿了一件毛衣,这时正是寒风刺骨的三九天!他不由分说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到她身上,低沉地吼一声:“穿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