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金线和清凉的银线掺进蚕丝绉纱中,织工要不分昼夜花几个月时间才能完成这样一件高贵华丽又触感极舒适的裙裳。m.yaxuanshuwu.com
只有被后羿王临幸的女人才能在她们献身的那天穿上这样一件衣服。
领口是全部敞开的,使女人的脖颈与香肩暴露无遗。袖口和裙摆都极其宽大,胸襟到腰际是没有一颗纽扣的,因为大王讨厌纽扣这种繁琐的东西,所以就只有薄纱做成的系带,暧昧地打着松散的活结。大王喜欢这样的感觉,只需他轻轻一拉,春色就泄了满目。
姮娥就穿着这件绉纱裙盘坐在床上。
负责化妆的族中女子对着她的脸出了半天神也无法下手。
因为她的每一处已经美到了极致,哪里还容得下脂粉的堆砌,只觉得增任何一笔都是画蛇添足。
就算是必备的唇红也已多余,因为她青春的粉嫩的樱唇有着最自然最诱惑的血色。
族人叹了口气,在她的化妆生涯里第一次怅然地合上了梳妆盒。
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有福消受呀,哦不,是有命消受呀,她竟在心里忍不住咕哝。
另一个部族女人跪在姮娥身后,将她及腰的浓密的长发盘在了头顶,只用一根简易的骨簪挽住。
这当然也是大王需要以占有者的姿态拔下骨簪,从容欣赏女人被青丝遮盖覆盖的美丽,也包括赏析她们藏在发丝间或娇羞或屈辱或绝望或期盼的种种神情。
梳妆停当,部族女人都退走了,贝姬端着一只小碗走了进来。
她看着姮娥,愈发坚信这个女人是男人的毒药。
可惜天下的男人,即使明知被毒死,也会勇往直前吧,贝姬无奈地想。
“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贝姬走到近前,把手里的小碗放在床边的桌角上。
姮娥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紧张是一夜,不紧张也是一夜。”
贝姬笑了笑:“你很特别,我在这屋里见过的姑娘都是紧张的,因为侍奉大王并不是那么轻巧的事,弄不好,是有杀身之祸的。”
最后几个字,贝姬有意把声音低沉下去。
“谢谢你提醒,我会用心的。”姮娥依然很平静。
贝姬伸手指着桌上的碗:“做大王的女人,一切都要按大王的规矩。现在,把这个喝了。”
姮娥看了一眼碗中,竟是鲜红的像血一样的液体,她愣了愣:“这是什么?”
看到她难得发愣的表情,贝姬有几分开心,这个姑娘,又有些像之前的那个了。
她笑道:“这是蟾蜍之血。大王不需要子嗣,所以被他临幸的女子,是不可以怀孕的。喝下它,女人就再不会有孩子了。”
贝姬看到姮娥的脸变得煞白,似乎受了打击。
她接口道:“其实你不用太难过,女人不生孩子未必不好,反而过得轻松自在。”
少年俊美的笑容就在她面前,火热的怀抱拥住她:“我还要和你生几个娃娃,像我爹和我娘那样。”
姮娥颤抖着指尖,无论如何端不稳那只碗,血水晃荡起来,几乎沾湿她放在碗沿的手指。
有一个声音在头脑里绝望地喊叫:姮娥你已经死了,你再也做不成他的女人了,更别痴心妄想有他的孩子!你死了,你只是复仇的工具,你现在和一把剑一杆枪一块石头没有分别,过了今夜,你污浊的身体会和你的仇人同归于尽!
贝姬帮她抓牢了那只碗,替她端起来,侦讯般地研究着她的失态。
姮娥闭上眼睛,突然抓住她的手,将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蟾蜍之血从她嘴角溢出,流淌下来,刺目的红。
贝姬忙拿了手帕,替她擦拭。
姮娥的颤抖平静下来:“大王为什么不要子嗣?”
贝姬道:“因为大王是永生的,他不需要子嗣来继承王位。”
“永生?”姮娥困惑地望着她,“他怎么会永生?”
贝姬呵呵笑起来:“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死吗?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去没人能赖到五更。凡人的生死掌握在天帝的生死簿中,所以,谁也躲不掉生老病死。”
“那大王不也一样吗?”姮娥的心沉了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贝姬撇撇嘴:“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总之大王不一样,大王超越了这一切。”
姮娥刚想再问,一个小丫头跑进来禀告:“大王回来了。”
贝姬急忙站起身,退到门口时,她最后看了一眼姮娥,轻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伺候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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