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迅速俯下身，一一拾起掉落的蔬菜。她的手指纤细灵巧，动作麻利而干练，将菜叶捡起，还不忘轻轻拂去叶子上的泥土。
张阿娘在一旁故作姿态，一只手紧紧捂住后腰，轻声呻吟，动作慢腾腾，似乎每一次弯腰都要费上些力气，显得格外缓慢而笨拙，捡菜拖沓的很，偶尔还要停下来调整一下姿势，仿佛是为了避免疼痛。
张阿娘见状，连忙赔笑道：“多谢清澄姑娘，您真是好心肠。”她心中暗自庆幸，皇子殿下宽厚，身边婢女心善，刚刚吓死吾了，这下还能变成好事。
清澄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失疏离：“无妨，小心些便是。”
张阿娘忙不迭地点头，目光中带着关切还有那几分不易察觉的谄媚：“小娘子，您刚刚说皇子殿下这是亲自跑灶房去了？”
清澄轻轻颔首，脸上露出几分自豪：“是啊，殿下就是这样，事事亲力亲为，尤其对贵嫔娘娘，孝心可嘉。”
张阿娘见清澄并无不悦，便放下心来，试探着问：“那想必是因为贵嫔娘娘的胃口好些了？”
清澄的微笑中有些犹豫，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殿下没比划什么，不过他脸上多了些轻松，想来娘娘的胃口还不错。”她稍稍收敛笑意，语调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哎呀，多谢清澄姑娘为我捡拾翻掉的菜，您人美心善，真是个好娘子。”张阿娘趁机拍了个马屁，随后又道，“也感谢皇子殿下宽厚待人，还多亏贵嫔娘娘也是大好人啊！”
随后她眼珠一转，说道：“这我也没有什么物件感恩，今天带了些芥末酱，生津开胃，想请小娘子乃至娘娘品尝一二？”
今早出门，张阿娘本想贿赂后灶的宫女，结果那厮上来就不给人好脸色，她也懒得拿出来，还不如自己偷吃了，现在算是把家底拿出来了。
“生津开胃？那芥末酱是何物，未曾听闻？”清澄有些疑惑，挑了挑眉。
张阿娘讨好地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取名芥末酱，是……是那谢废妃起的名字，此乃山嵛菜根磨成的酱，生津开胃尤其是生鲜带腥味的，像鲊鱼蘸罢以后吃，便再也无有腥味了！“
“吾吃了后，能多吃几碗饭！额，额，不知能否请贵嫔娘娘愿意一试？”她想着，若能得娘娘喜爱，便是我等天大的福分。
清澄抿了抿嘴，“嗯，我倒是不贪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好吃，灶房虽然带了王府里的伙夫，但最近做的菜总有些吃腻了，也缺点新意。”她喃喃自语。
“当真好吃？什么味道？”清澄站了起来，她已经拾好了菜把菜篮放在一旁，语气带着些许考量与警惕。
“入口辛辣，回味鲜甜。”张阿娘急忙解释，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一边摸起了怀中的小罐，一边打开用布包着的几片鲊鱼。
“既然如此，那我便大胆先替陛下和贵嫔娘娘试试吧。”她虽心存怀疑，但也不愿轻易拒绝。
说着，张阿娘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包裹着的芥末酱，打开盖子，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夹杂着辛辣的香气。她用鲊鱼片蘸了一点点芥末酱，恭敬地递给清澄。
还不忘提醒：“小心，入口会有些辣。”
清澄半信半疑地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瞬间，一股辛辣的刺激感袭来，直冲鼻腔，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眼泪也在她清澈的眼眶中打转，仿佛要溢出。她微微捂住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张阿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清澄的反应，心中忐忑。
然而，没过多久，辛辣之后，一股鲜甜的味道在清澄的舌尖绽放开来，如同初春的果实，带着轻盈的甜美，渐渐中和了那股辛辣，鲊鱼本身一般肉质不如殿下吃的那般鲜美，但是有了这股辣，整个口感都不同了。她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神情放松转为欣喜，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这味道倒还不错。”
张阿娘见清澄露出笑意，暗暗松了口气，连声道：“多谢小娘子品尝。对了老妪姓张，后厨唤我张阿娘，还没问过小娘子芳名，刚刚过于紧张，也是年迈脑子糊涂了，喊了半天小娘子了，多有得罪。”心中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清澄点头，语气缓和：“这芥末酱的确不错，我们同去灶房，让殿下也尝尝。”
张阿娘忙不迭应下，心中暗喜，跟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