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且观流民的身体状态,只怕饿了不止半月,平素就忍饥挨饿才对。
他们三个人中,苏景同是最适合干这件事的,滨州敢明目张胆行事的,背后必有靠山。论靠山,谁的靠山能硬气过苏景同?
大皇子被他俩无视,心头的火冒出来:“本宫的话你没听到么?我们不去对接滨州刺史,就先行行动,合适吗?”
苏景同懒得理他,径直去和十队汇合。滨州粮仓出事,说不得就有滨州刺史的问题,这时候和滨州刺史对接什么,等他把我们绕进圈子里么?先把基础情况摸清了,再对接才好。
顾朔安排完苏景同,没安排大皇子,自己驻扎居中指挥——留下的二十个士兵,只有三个是保护大皇子的,剩下十七人负责机动,及时传达顾朔的指令。
大皇子火冒三丈,“顾朔!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忘了本宫才是本次行动的总负责人?”
顾朔平静道:“嗯,那你指挥吧。”
大皇子眼看着自己身边就剩三个人,其他将士已经离开,这还指挥什么?指挥这三个人吗?!
大皇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直直憋红了脸。
冷静,冷静。
就让他俩去做又怎么样,这次挂名总负责是他,他们无论干出什么结果,功劳都是他的,何必同他们置气?
等荡平摄政王,登上皇位,他俩算个鸡毛。
鸡毛!
鸡毛!
顾朔没理他,自顾自指点赤霄军去了。大皇子说得并非全无道理,按照常理,他们是应该对接滨州刺史的,只有对接了,滨州配合了,他们的行动才好展开。眼下顾朔要他们做的只是前期踩点和紧急施粮,避免被滨州官员们糊弄。等明天弄清楚大致情况,他就要出面对接滨州官员。
只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大皇子,那滨州刺史……顾朔心底发沉,滨州刺史徐锐是六年前的状元,那一年主持科举的是大皇子的外祖父,徐锐是天子门生不假,也是大皇子外祖父的门生。
苏景同带队出发干活,大皇子因无事可做,又怨顾朔抢他指挥权,索性跟着苏景同,苏景同给他寻了个好活计,他不是想去会见滨州刺史么,去找滨州刺史,把滨州一众高官都带去宴会,拖住他们。
“你 要干什么?”大皇子警惕。
苏景同瞥他,“这你别管。”
大皇子抓抓头发,这要是顾朔安排他,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也会去做——顾朔心里有成算。苏景同才十四岁,这祖宗纨绔名响彻京都,此前从没办过差使,查滨州刺史这么大的事,他毛头小子毛毛躁躁,办砸了怎么办?
功绩可是挂他的名。
大皇子道:“我跟着你。”
“那谁去拖滨州刺史?”苏景同问。
大皇子心一横,指着赤霄军首领:“他。”
“就说我们水土不服,好好歇歇。”大皇子说。
“也行。”苏景同转头吩咐赤霄军首领,“记住了,郡王殿下心系百姓,已在一线指挥,本世子和大皇子水土不服,需静养几日。圣上心系滨州水灾,欲御驾前来,然兹事体大,又因滨州刺史勤勉谦恭,简在帝心,特遣派我们来此代圣上赈灾,请滨州刺史务必以民为本,以慰君心。另外,本世子和大殿下水土不服,问滨州刺史可知治病之法?”
大皇子眉头皱起,苏景同在说什么玩意儿?他父皇什么时候提过要亲自来赈灾,又什么时候觉得滨州刺史不错?
苏景同喊:“弦歌。”
跟着苏景同来的小厮出列:“奴才在。”
“跟着首领去,务必把本世子的话如数带到。”
弦歌拱手:“奴才省得。”
等弦歌和赤霄军首领离开,大皇子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苏景同冲他比了个“嘘”,冲十队的人道:“开始干活!”
苏景同安排十队的人去查三年来粮仓看守人的个人情况和家庭住址。按照惯例,粮仓看守者轮班制,一天两班,每班二人。三年来未调换过人,始终是这四人。
苏景同又叫人潜入粮食司,偷到了滨州三年上报的粮食诏报及收缴文件。
太阳落山后,滨州粮仓。
张老五左手提着酒葫芦,右手拎着菜刀,醉醺醺地晃悠着走在小路上。他是滨州粮食看守人,做这行已经十来年了,活很轻省,粮食来了走了都称重登记,最近滨州水灾,滨州粮仓空空如也,他更没什么活干。
张老五慢悠悠呷了口酒,这酒是好东西,用制造贡酒的粮□□酿出的酒,除了没盖御品的章,和御酒没区别,皇帝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张老五溜溜达达走,酒醉的感觉很美妙,整个人像踏在云上,飘飘欲仙。
他原本还可以更快乐,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