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要开门,你们从后面推他一把,我扯绳子。”
“好!”众学子附和。
时间不早了,苏景同很快就会来,谢永章指着霍方,恨恨道:“咱俩以后再算账。”谢永章转身,“水呢,准备好了没?”
苏景同被淋了一身狗血鸡血,定然要洗漱。
有学子将水提了过来,就放在隔壁的洗漱间内。
谢永章将一根手指探进水中,毫不意外摸到粘稠的质地,水里加了胶,粘他一层皮。
“帕子也备好了。”有学子用棍子挑着两条帕子,搭在盆上。帕子上喷了生姜汁,等苏景同擦眼睛,一抹帕子,啧。
“衣服呢?”谢永章问。
“也好了。”有人应声,指挥小厮将托盘盛过来。衣服细密的地方,扎着牛毛针。
“鞋!”
“到位了。”鞋里也扎着牛毛针。
谢永章一样一样检查过去,他们准备了一套组合拳。
他们先派人在门口围截博士,将博士们都引开此地,免得他们捣乱。
等苏景同进门,被狗血鸡血泼一身,急需洗漱,鸡血狗血会遮挡他的视线,难以清晰分辨水,于是被洗漱的胶糊一头一脸,他想用帕子擦干净,又擦了一脸姜汁,姜汁进了眼睛中,眼睛辣得直流泪,睁不开。不能洗,只能换,衣服和鞋子里全是牛毛针,扎他全身。
最后,胶糊过的头发洗不干净只能剃掉。
完美的计划。
江天的马车停在了太学府外。太学府的规矩,仆役不得进入。平常给博士们打下手的是各地有功名 在身的人,苏景同是第一个“仆役”。
苏景同从车上下来,径自进入太学府。他对这里比绝大部分人都熟悉。
他原本在宫里读书,给十皇子当伴读——也可以说十皇子给他当伴读,准确来说,八九十十一四个皇子,都是他伴读。他爹是把“本王要谋反”写在脸上的勇士,授课的大学士很清楚他们的学生只有一个——苏景同,皇子们都是顺带的。
后来他追顾朔的意图太明显,他爹嫌他倒贴丢人,把他拎回来,扔进太学。
苏景同轻车熟路,朝博士们备课的凌云堂而去。
他前行速度太快,谢永章的狗腿们险些没看到他。
“苏景同来了!”学子们发信号。他们的信号是一种口哨,吹出来像鸟叫。
听到鸟叫声,学子们严阵以待,除了要执行计划的几位还留着,躲在附近,其他人作鸟兽散,躲在稍远的地方,避免打草惊蛇。
江天停好马车,悄无声息跟在苏景同身后。
苏景同一路直奔凌云堂,凌云堂前空无一人。这个点本不该有人。离上课还有小半个时辰,博士们大约一炷香以后才会陆陆续续来太学府。
凌云堂门半开着,门旁有个柱子。
谢永章躲在柱子后面,打算等苏景同靠近,一把把他推进门。谢永章紧张地搓手,好久没干坏事,他心在打鼓。
他是头一回跟苏景同对上。他和苏景同差八岁,苏景同进太学的时候,他还在家读书。听他娘说过,苏景同是混世魔王,把太学搅得腥风血雨,得亏不是自个儿亲儿子,否则能把她气晕过去。
也不知苏景同是怎么个混账法。
霍方对他的方案质疑时,他心里是有不安的,万一不奏效呢?
“紧张呐?”苏景同探头问。
“有一点。”谢永章随口答了。
“!!!”谢永章僵住,谁特娘的在说话?
“一会儿就不紧张了。”苏景同一脚踹他屁股上,谢永章躲闪不及,被踹个正着,柱子和门太近,谢永章猝不及防之下扑到了门上,门被狠狠撞到墙上,狗血和鸡血被打翻,泼了下来,正正好好浇了谢永章一头一身。
“啊啊啊啊——”谢永章尖叫,于是喝了一口狗血鸡血,“呸呸呸——”
苏景同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惨状,啧啧摇头,十分同情,“真惨呐。”
霍方见第一步就杯识破,本来想从窗户跑路,但一看到谢永章的惨状,忍不住多欣赏一会儿。
“哟,还有一个。”苏景同瞧见他手上的绳子,赞许道:“不错,你比他稍微多一点脑子。”
苏景同随手递给谢永章一瓢水,“洗洗吧。”
谢永章:……
苏景同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他头摁进瓢中,“不用谢。”
谢永章嗷嗷惨叫起来。
同谢永章一起的皇亲国戚们,方才躲的时候站得有点远,又被突然的变故惊到,你看我我看你,没及时跑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要来救谢永章,苏景同已经用姜汁帕子好好给谢永章擦了脸。
谢永章:“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