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去哪里呀?”
这也不怪她,规划行程这事,我一个四岁小屁孩没有任何话语权,也就是临行前被知会了一声,当时虞元亭恰巧不在我身边,故而她并不知。
我凌空一指:“北、西、南、东。”
虞元亭拊掌笑道:“太好啦,我早便想去草原骑马了!”
我却并不如此乐观。这一趟出游,或许在其她姊姊眼中,是我自知失却圣宠,自我放逐。
但我永远不会放逐我的野心。
既然京中无人助我,不如另辟蹊径——先攘外,后安内。
所图甚大,自然不是怡然之旅。更何况,澹台玉成也非省油的灯。
此次出行,不好浩浩荡荡带着仪仗,因而只有澹台玉成、虞元亭及三位好手罗堰、梁甘、姜进跟随。
一行人装扮成行商,携了些京中货物,便出了城门,一路向北。
往北穿越三座城池,再往西行,便是北灏边境。才入得首座城池,我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一路上,同行车马未免太多了些。我本以为是有人跟踪,但有的快马加鞭、疾驰而过,实在不像是尾随。
日头居中,在一处客栈歇脚饮马。
梁甘机灵,悄声跟我说道:“殿下,这些人携刀带剑,恐怕不是江湖便是绿林。”
我冷哼一声:“也许是反贼。”
梁甘用手比划了一下:“属下粗看,这客栈中有四拨人,彼此提防。”
虞元亭的小脑袋也凑过来,有些兴奋:“是不是像武侠剧——话本里写的那样,她们要去争夺什么宝贝?”
“姜进且听听她们说些甚么。”我吩咐道。
姜进此人千里眼、顺风耳,五感敏锐,最适合干这种事 。
姜进微微点头,凝神细听,低声回道:“殿下,应是北灏三王子广邀天下豪杰,于草原开比武大会,胜者能得到长生天的祝福。”
虞元亭一脸的“还真是武侠剧啊”,我不以为然:“这许多人都信长生天?”
澹台玉成道:“长生天的祝福,未必不是一件宝物。”
“殿下要凑这个热闹?”罗堰劝道,“我们此行还是……”
我有些不虞地盯着她:“还是甚么?”
罗堰低头道:“属下僭越了。”
罗堰说得没错,我确实要凑这个热闹。这位北灏三王子的目的昭然若揭:无外乎是广揽英豪,以便夺嫡罢了。
“殿下,还有一件事。”姜进一直在听,“比武之后,是四王子的入篮仪式。”
“比武大会是何时?”澹台玉成忽然问道。
姜进答:“一月之后。”
“怪哉,”澹台玉成奇道,“北灏的入篮仪式向来都在降生后第七日,还有月余,可汗如何能预料四王子何日降世?”
虞元亭欲言又止,悄悄看我一眼。我也回视:无人处再说。
澹台玉成思索一阵:“恐怕比武大会并非三王子一人旨意。”
这是自然,若非可汗授意,怎会应允这许多外族人踏入北灏境内。澹台玉成之言显然别有她意——或许,此行正是赴鸿门之宴。
正在此时,邻座一人蓦然站起,朗声道:“诸位姊妹,在下金阳门孟行,想必诸位皆是前往北灏比武,小妹有个提议,不如我等在此先比试一场,输者便不需徒废光阴再去参会,如何?”
另一桌有人冷笑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你说此话,是觉得赢得了在座诸位么?”
“非也,”孟行赧然道,“其实是小妹自觉不能夺魁,家中又催促归家得紧,就这么回去终归不甘心,若是能在此败给姊姊们,倒也无甚遗憾了。”
“废话少说,看招!”第三桌飞出一位扎紫色汗巾的女子,双掌一合,便向孟行攻去!
孟行往凳子上一踏,双掌一前一后托住紫汗巾的手臂,腰身一拧,欲使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将紫汗巾摔出去。紫汗巾也非待宰羔羊,未被制住的手往孟行脖颈砍去,同时飞身踹向孟行腰腹。孟行撒手格挡,脚下一踢,凳子便向紫汗巾飞去!
紫汗巾双掌在桌上一拍,茶盏盘子被震得跳起,又被她连拍几掌,直直打在飞来的凳面上!
按说,不过是几个碗盘,如何能阻得住敦实的木凳,但它们非但阻住了,而且反推着木凳向孟行打去!
孟行脸色大变,仓皇之间伸臂一挡,凳子砸在她臂骨之上,她闷哼一声,还未来及松气,碗盘又冲至眼前!
孟行似乎是头脑发懵,躲也不知道躲,抬着滞重肿痛的双臂,向将它们一一格开。
她不格还则罢了,她这几下软绵无力的格挡,倒叫茶盘往邻桌飞去,有一个茶盏正正好好往我面门砸来!
罗堰立时伸臂挡在我的面前,但茶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