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雅克达士兵住在一起,关翎度日如年。m.aiqqx.com
她以为过了很久,实际掐指一算,不足一个月。
很快这座枯燥乏味的城镇,迎来了新客人。
一日,景丹华在盘算怎么尝一口眼前这块肥肉时,负责站岗的士兵出城抓回一个人。
雅克达人抓回来的少年骨瘦如柴,除了腰间一柄竹笛,没有任何物件伴身。
景丹华被破门而入的士兵分了神,挨了水夫人一耳光。
关翎甩开他的手臂,从他膝上站起,抱住双肩走到那群士兵跟前。
押人进来的兵卒知道自己坏了主帅好事,一会儿少不得受罚,脸色颇为尴尬。
“这人可能是名奸细。”
他们灵机一动,想到了转移主帅注意力的办法。
“哦?用那柄笛子传递信息吗?”
景丹华端正坐姿,一手捂住了嘴,语气充满不屑。
“附近没有其他城市,一个小鬼平白无故,为什么跑到沙漠中心来?”
士兵踢了一脚少年。
少年双手撑地,挨了踹,闷声不吭地攥紧拳。
关翎蹲下身,打量他的脸。
少年形销骨立,皮肤又黄又黑,像是国境附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
察觉刚刚坐在敌国将领膝上的女人注视自己,少年也斜起眼角看了眼她。
目光充满厌恶。
关翎去拨他的脸,他用力挣扎甩开她的手,不忘啐她一口。
景丹华朗笑出声。
“雅克达的细作这么显山露水地表达情绪?”
他走到少年跟前,一脚踩住他的手指,换以华英国官话警告他。
“别对我的女人做出无礼之举。”
少年吃痛咬紧牙,自下而上怒视景丹华,没有半句讨饶的话。
景丹华额间青筋一跳,正打算叫人把他推出去斩了,低头瞧见水夫人费力拨他的脚。
关翎拔出少年后腰的笛子,举到景丹华面前,又指了指少年的左脚。
少年脚踝上栓了一只铃铛。
铃铛用铁环锁死在脚上,没有钥匙解不开。
铁环附近的皮肤磨出了血,有不少细细的伤痕。
显然少年思考过不少解开铁环的办法,皆无功而返。
“也是……逃出来的吗?”
西境的奴隶贩子为了方便在风沙里押送奴隶,有时效仿驼队,在奴隶脚上拴个铃铛。
他们所在的位置人迹罕至尚未卷入战争,许是有商客自作聪明,选择此处穿越国境。
“你希望我饶了他?”
水夫人交叉双手,拦在少年身前。
景丹华饶有兴味地挪开脚,退回他的座椅。
“有求于人,总该有所表示。”
他正苦恼如何从水夫人身上讨点甜头,大好机会怎能错过?
关翎犹豫了片刻,把笛子横到唇下,吹奏起来。
她向秦王府的乐师认认真真请教过,外加宫乐曲风雅致轻盈,与俗乐不同,由水悦秋这样一身清爽的女子吹来,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此前嘈杂的屋内屋外安静了下来。
一曲吹完,滚烫的空气好似变凉了。
雅克达士兵与少年之间的戾气消散一空。
景丹华瞠目结舌,在她吹完后垂下眼帘。
“我险些忘了你是名乐女。”
这不是他希望的回礼,然而手下痴傻的反应,使他一时无话可说。
他朝士兵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你喜欢就先留下当作玩物吧。”
景丹华答应暂时不杀少年,关翎也不宜得寸进尺,于是目送雅克达士兵押少年出门。
她一转身,撞到紧贴她后面站着的景丹华。
景丹华由她手里接过那支笛子,从头至尾看了几遍。
“我以为你是御雪龙侍卫时,你又能变成妙音天女。皇上如何舍得弃你,就另一位平庸女子?他瞎了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关翎记起来了。
李昭媛与鹭王妃曾利用翠羽箭诬陷叶士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