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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背后收了官家小姐的钱财,编了许多段子,暗暗说水如镜是勾引男子,再吸光他们精血的妖女。
王君尧的故交好友三不五时上门劝说他放弃这门亲事。
“她来历不明,形迹可疑。”
“无缘无故,世人为何诋毁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明明关于水如镜的传言出现在王公子求亲以后,不过月余,民间纷纷认为她声名狼藉,一早尽人皆知。
甚至有人现身说法,声称自己往昔亲友与水如镜有染后下落不明,借此证明传闻所言不虚。
积毁销骨,关于水如镜的恶名一条接一条,王君尧的母亲坐不住了。
“慢说流言是否属实,水氏身份低微,与尧儿实不般配。”
王夫人面呈不悦,怨丈夫草率定下儿子的婚事。
君尧是嫡子,但非独子。
老宗主另有妾室所生的庶子二人。
王夫人怀疑丈夫是否故意为儿子订下低微的亲事,好日后另择他人继承宗主之位。
宗主不好将成宗的意思告知夫人,夫妇因此生了龃龉。
流言就似一剂毒药,在王府内外迅速扩散。
唯一对流言无动于衷的人是王君尧。
自那日相见后,他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是少女的倩影。
一想到婚期将至,他喜不自胜,忘记了当日救下少女的人并非是他。
报应很快到了。
王府张灯结彩,布置好了喜堂,宾客也从各地赶来道贺。
成亲当日,新娘消失了。
花轿停在水府门口,水氏夫妇死活交不出女儿。
水如镜的梳妆台上留了一封署名“涂苏檀”的离别书。
书信里说他与水如镜两情相悦已久,望大家成全。
一夜之间,道贺变作了嘲笑。
王君尧手提宝剑闯进涂府,昔日好友不见踪影,涂大公子也不知道二弟去了哪里。
自己力排众议想娶的女子,在大婚之日与好友私奔。
王君尧成了整个华英国的笑柄。
尤其那群劝说他别与水氏结亲的故交们,最是得意。
王君尧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王宗主同样不能接受儿媳无故失踪,要求涂氏交出人来。
两方交涉无果,榆州的王府一怒之下发兵攻打天武。
涂王两家在两地交界处短兵相接,震惊朝野。
一名女子闹得好友反目,连累百姓卷入战火。
水如镜从此背上骂名,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
叶士诚眼中的光芒消失了片刻。
“荒唐。”
回忆起过去,他如此评价自己。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王君尧与色令智昏的酒色之徒没有区别。
他只是基于一面之缘对她心生憧憬,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那时的他不这么想,认定至亲至信负了自己。
他对水如镜一往情深,而水如镜私通好友,羞辱了他。
在成宗的御令下,两家鸣金收兵。
兵尽管撤了,王君尧手刃奸夫淫妇的心未死。
他四处奔走,打听涂二公子与水如镜的消息。
可惜两人的去向有如石沉大海。
“愚弟之能,足以自创一片天地。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踪迹,就无人能够知道他的踪迹。吾爱莫能助。”
涂承檀所言句句属实。
王君尧的怒意渐渐消散,余下是满心困惑。
这两人为何这样待他?
苍天为何这样待他?
两年后,水如镜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
这一次,佳人香消玉殒。
纪氏的族人在濯州山野找到了水如镜的尸体。
讽刺的是,那片山野正是王君尧与涂苏檀一起远游的目的地。
苏檀说此地人迹罕至,灵气绝佳,适宜炼丹修身,询问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