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可以做到此事的人寥寥无几，身份不便透露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无非替那位公子扛下来自王氏的敌意。
纪氏远在东莱，与榆州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不怕这点事儿。
见纪离鸿点头，苏檀笑了。
“兄台向贵宗主禀报时，称某为白云楼主即可。”
他们说话间，楼主夫人换了身衣服过来见客。
她在屋外时头戴兜帽，脸遮去大半，已是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而今脱掉厚重的外套，穿一身洛神衣湘妃裙出来，仙姿玉质光艳照人，宝珠金石堆起的屋子顿时黯然失色。
“手可有冻伤？”
见她出来，苏檀先查看了下她的十指。
刚刚在外看到她手指通红，应该沾了雪水，怕她寒冻入骨，苏檀这才着急回来。
楼主夫人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安静地在丈夫身旁坐下。
纪离鸿看到她的面貌半天说不出话，苏檀见状咳嗽了几声。
“楼主勿怪在下失态……”
纪离鸿回过神，叹了口气。
“无论是这琼台玉阁，还是先生如瑶仙月妃的妻子，俱乃在下前所未见。今日能得这番见闻，此生无憾了。”
“纪氏子弟委实过谦。”
纪离鸿与纪归鸿有几分相似，皆是一副克己守礼的模样，大概是承袭纪氏家训。
这使得苏檀安心几分，否则冒然带他入白云楼，假如有个万一……还得费心思处理他的尸首。
“说起来归鸿兄别后至今尚无音讯，不知他是否平安？”
“归鸿一路平安。在下由东莱出发前不久，他刚与妻子完婚。这两日该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
纪离鸿举杯笑答。
旁边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
一打量，原来是楼主夫人手里的茶碗盖掉到了地上。
“手指真的无事？”
白云楼主赶忙回头询问。
桃花精们接过她手里的茶碗，打扫掉她脚边的碎片，替她换了一盏茶。
楼主夫人摇了摇头，依旧一言不发。
“拙荆失礼了。”
楼主确认夫人无恙，向纪离鸿致歉。
“哪里的话……”
纪离鸿垂下眼帘，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纪归鸿回到东莱后，宗主催促他尽快完婚。早就择完吉日，外加万事齐备，他无法推托。
婚礼后他终日失魂落魄，心不在焉，全无一般新郎官该有的喜色。旁人问他原因，他不说。叔伯婶娘们私底下猜是为了皇差烦恼，唯独纪离鸿不这么想。
如今见了楼主夫人的模样他更加确信了几分。
十一娘是个清秀活泼，勤快麻利的姑娘。
在普通人家，任谁娶了去都会赞不绝口，可惜跟眼前仙子比起来……
“呵。”
纪离鸿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开始好奇那位行事端正的好堂弟与楼主夫人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听归鸿兄说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怎想他这么快成亲？未能登门致贺，实乃遗憾。不知嫂夫人是怎样的女子？能配得上归鸿兄，必定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听说纪归鸿回东莱后立即完婚，苏檀来了兴致。
纪离鸿想刺探楼主夫人的反应，巴不得有人搭台多聊聊此事。
“十一娘乃伯父收养的孤儿，与归鸿堂弟一起长大。伯父伯母离世前尚未替两人定下亲事，不过父母之意，这两人心知肚明。从小到大，他二人感情深厚，倒是桩不错的婚事。”
纪离鸿美酒下肚，话逐渐多了起来。
“论起来十一娘是苦命女子。伯父前往薄州时机缘巧合收养了她，比归鸿堂弟大两岁。楼主应该知道，虽说无法与四家比肩，纪氏也算有一族特长。这御气识气，假如没有血缘天分，要学起来难上许多。”
苏檀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纪离鸿继续道。
“十一娘小时候为了不拖其他人后腿，吃了不少苦，也遭了不少嘲笑，她硬是坚持学会铸造手艺，不逊色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