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亚连续说了三遍。
“见鬼，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玩意儿？”
他们在沙漠里狩猎，除了阿古尔，还遇到过不少匪夷所思的精怪，比如出现在赤江附近高耸入云的巨蛇。
不过存在于太古神话的邪神在这种小地方现身，无论如何也太离谱了。
“总比被两只饕餮追着跑要好。快走！”
伊萨一扬马鞭，向忒鲁明茨方向跑去。
阿西亚紧追上他。
他们脚下的沙反向流动着。
马蹄并非陷入流沙那样寸步难移，而是有如逆流而上——假如不卯足全力向外跑，会被拖向石头做的巨人。
两匹马奔跑了半天，没挪动多远。
“伙计，这样跑到明年也跑不到忒鲁明茨。”
阿西亚又侧过身查看后方的情况。
不看还好，他一侧头，发现那只巨石怪的四周不知何时升起一排尖锐的石笋。
巨石怪的下半身沉在沙里，似乎与大地连成一片，无法追赶他们。
阿西亚眼见着它由地里拔出一只石笋，向他们投来。
“天！天！天！老天！”
阿西亚尖叫着，挥舞手叫伊萨看。
“向左！”
伊萨一眼看到头顶飞来的石笋，连忙拉动马缰。
两人拉着马强行改变跑动方向，勉强躲过了巨石怪投来的石笋。
沉重的石块落在他们不远处的沙子里，一阵飞沙走石，很快沉没在沙海里，消失无踪。
“天哪，要是挨了这样一下，以后只能混在羊皮卷里去见费笛勒了。”
“我看这里的沙子也封不住你的嘴。”
关翎见阿西亚与伊萨频频回头，也想看看沙漠里发生了什么事。
伊萨的身体挡住了她，她什么都看不见。
后面突然飞来巨大的石柱，掀起一阵沙浪。
阿西亚惊到变了嗓门，伊萨则不停回头指挥两人的行动方向，她更加坐不住了。
小丫头踩着伊萨的脚背站起身，翻身面朝伊萨跪到马鞍上，趴着他的肩膀往后看。
“小心些！”
伊萨紧紧抱住了她。
风里充满了沙子，她睁不开眼。
关翎突然想起兵主解羽佩几乎透明，立即从锦囊里翻出玉佩挡在眼前。
看清沙漠中心的庞然大物前，她先看到自己左右飘着两团绿光。
关翎吓了一跳，摘下兵主解羽佩左右打量。
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她再次把玉佩放到眼前时，无比清楚地看到了身旁站着两团隐约显出人形的鬼火。
那……好像是地母麾下的鬼神。
只有两人。
这两人看她打量自己，朝她点了点头。
难道这两人自她离开皇宫后，一直跟着她？
她毫无察觉。
“看到了什么？”
疾风的声音相当喧嚣，伊萨只能大声问她。
关翎连忙拿起玉佩，再打量那头怪物。
怪物全身黑漆漆一片，唯独左眼透出红光，一闪一闪，节奏犹如人的心跳。
“能不能射它的左眼？”
关翎问伊萨。
“不行，风太大，箭矢射不过去。”
伊萨摇头。
假如有天火铳在，也许这个距离能打中那只怪物的左眼。
现在怎么办？
要拜托旁边这两位吗？
她正在偷瞄两位鬼神，听见伊萨与阿西亚交谈了几句。
“左眼？你确定？”
阿西亚用手势问伊萨。
“试试看。”
“好吧。”
他翻身倒骑上马背，从马身一侧解下一支黑筒，熟练地往里装填弹药，把黑筒搭在肩膀上，歪头瞄准了怪物。
关翎第一次看见拓食人的火器，抱紧伊萨的脖颈，使劲往阿西亚那边凑，想要看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