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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度衣,过溪,上山解夏春秋题
小草被雨水压得难以抬头却不折腰,树木被冲刷得倾斜的夸张亦不断裂,石子在洪流中被拍打得疯狂摇晃却不随它一同流去冲去。
在那些高些的地方,燕雀被狂风裹住难以展翅,树上的果实与叶在吹打中好像随时要落。
洪水与骤风从他身旁冲过耳边吹过,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置身事外与一切无关,当然也包括天上不断作响的雷霆。
鸢山的霜雪冻住了小溪他便用自己同源同意的霜雪取而代之,以此破冬雪。
在这山间的夏中,大雨压住了小草,洪水禁锢了木石,骤风锁住了枝叶鸟雀。而雷,它不管几时都在,所以有时落在山巅有时落在山间。
他一手捧起洪水,一手接住雨水。
他看见洪水中有人在烈日下擦着汗水,雨中有人双手遮着头在田埂上奔跑。
他听到骤风中有人在绝望恐惧的呐喊。
他睁眼看去,看见骤风中央有场火,火中有人哀嚎,他看到齐垂江哭喊着跪在黑乎乎的山地前唤着妹妹,看到慌乱的妇人抱错了邻舍刚出生的女婴将其悲愤丢弃,看到烧得浑身黢黑的人挣扎跑出。
云素深沉的看向那刚出生的女婴,他轻易认出了自己的妹妹。他不外出不进山,是从父亲母亲的嘴里听说过这场火。
在那场冬祭里,这也是他罪状的一项。在齐垂江对他的控诉中,也提到过他那被烧死的妹妹。
这风题很简单,他不用经历也能猜到。
这是朱雀降世的火,以鸢钟灵的胆小,她必然不会任由它烧得很大,不会大到引人注意。
它会很小,小到…
一场小雨足矣。
云素挥袖卷起半空几许雨滴,将其泼入风中泼入火上。
嗤嗤,嗤嗤…
火熄了,骤风停了。
他微笑着看鸟雀小心的避着雨滴飞走,看着枝叶的癫狂摇摆变成了上下点头。
他走向田埂上坐着擦拭汗水的人,走向山路上急匆匆奔跑避雨的人,走入自己的鸢山中。
阳光很烈,院子里桑树被苏一一常常浇灌生长得极好,它很高很大,茂密的树冠也能为院里自己与自己的苏一一玩耍腾出一片阴凉。
再走两步,树旁、窗前,他在读书。
看过一页,翻过一页。
阳光正好。
读累了他就会合上书卷不发一言静静看看窗外的人和事。看着田埂上的男人带着孩子歇息,然后歇息好了劳作,看着女人送来的水。
继续看书。
夜时,雨时。
聪明的人早早收好了农具带着子女回家,他则来到每日最艰难痛苦的时候。
听着雷响,听着雨落。
这些将代替月光成为他走出空白抓住现实的事物,他沉默的躺在床榻上,正要入睡。
慌乱的男人跑到院门的檐下避雨,某些深深扎根的想法使他极其嫌弃这个院子与院子里的人,他在屋檐下蹲着缩着身子左顾右盼,在雨水的寒冷之外他更怕碰到周围任何事物沾上晦气。
云素起身。
一碗井水,一个屋檐。
雨停,水消。
接着登山。
…
唐晚晴已经走过江水的路途,尽管她走得很慢很慢,且每一下都用梧桐剑去试探、都去用力戳在那丝线上,最后她事无巨细还是一无所获。
这件包裹整个乌离的衣裳每一缕丝线都一样坚固不差分毫,若有不同,可能只有那三支羽毛的扎根处会更坚固一些。
她麻木的抬起头看看四周,感觉到一些属于迟晓的力量在体内复苏,她双眸忽的一闪,心头生出大片大片的希望,抬脚继续朝南走。
…
在诗绪掌中翠绿罗衣的方寸间,她从咏离江的浪花间看到唐晚晴身上有朵莲花盛开。
她的目光很长一段时间都放在南边的山上,若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