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一朝事发,姚家要灭我口。”
“于是…于是我便想用那桩秘闻用以自保,可姚家人却死追不放……”
那人说完,顾不得可能再被踹开,连忙向站在前方,裹着披风的那人求救:“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私心,我…我只是想图个科举的名头,我罪不至死啊!”
“就你这灌了水的脑子,居然还敢用这种秘闻来要挟姚贵妃,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本公子才不会救你,你知晓我花费了多大功夫才将你藏身于此吗!”
元洛早就受不了道观里腐.败的味道,自进入道观后便一直用手捂住口鼻,说起话来,声音闷闷得。
“科举关乎朝堂,关乎国家命脉,你既存有舞弊的念头,谁说你罪不至死?”景昭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已满是冰冷的杀意。
他自幼学习国政,无数政策从诞生到推行下去,要历经多番讨论和推演,在这个过程中,参与其中的往往都是历代科举选拔.出来的头筹。
师父也曾谆谆教导,身处高位,更要政策清明,若是朝中混入这种败类之徒,国政早晚会被虫蚁腐蚀坍塌。
“你们…你们不杀我,一定是留着我还有用,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们留我一条小命,我家里还有七旬老母要养。”那人闻言,慌忙磕头求饶。
“顾公子怎么看?”景昭辰微微侧眸,看向身侧不远处那人。
顾淮清月白色的衣衫在道观中极为显眼,似这荒败的景象中,唯一一抹出尘的月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顶替自己答卷的人,入京后他很低调,并未住京城最热门的几家客栈,他也并非今春科举的当红人选,所以结交的举子很少,压根没有见过此人。
只是命运捉弄,让他不幸遭遇朝中势力的黑手,又或许是幸运,顶替他答卷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草包。
“既然他没死,那便交给大理寺处置吧,在下相信大理寺会秉公办案。”顾淮清轻声说道。
景昭辰忍不住回眸看他,这样一张清隽的脸,映在幽暗的烛光中,竟然显得格外光风霁月。
“你为何会信任大理寺?”景昭辰忍不住问他。
顾淮清走到三清祖师的石像前,伸手覆在布满青苔的石体上,看着石像威严的面容,并未回头,只淡声道:“翊王殿下,何必明知故 问呢?”
元洛顿时一阵吃惊,来时他们并未亮明身份,眼下他竟然猜了出来,这个顾淮清当真不能小看。
他命人将地上的人揪出道观,随后也退了出去。
整个道观内唯余景昭辰与顾淮清二人。
山间夜风寒冷,刮过破窗子发出阴森的吱呀声,顾淮清放下抚摸着石像的右手,轻声细语道:
“你面色苍白,入了夏仍穿着披风,身上带着一股清苦的草药气息,马车出城时没有减缓速度,然而守门的侍卫却并不敢阻拦。”
“巧的是,往前推半个时辰,禁.卫军的人马也在朱雀大街,他们虽然不会盘查城中马车,但却略有回避的姿态。”
“眼下京中形势暗流涌动,能做到如此地步,又离不开汤药的人,唯有废太子,翊王殿下。”
顾淮清抬手拿起石台上燃烧的灯盏,半举着,映亮墙壁上斑驳的壁画,随着他的步子,光影流转,将他本就清逸出尘的身姿映照得宛如天上皓月。
“殿下,无缘无故助我,想要什么回报?”
顾淮清停在一处壁画前,半侧着身子,抬眸看他:“让在下猜一猜,应当是鸣泉关的城防图吧。”
景昭辰拢在披风后的双手悄然收紧,猜到他的身份并不惊讶,但是猜到鸣泉关,又猜到城防图,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顾家若要重振,必定需要一桩功绩,对本王而言,你出身清明,才智过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景昭辰直截了当:“本王助你重开科举,待你拿到名次,便去鸣泉关建功立业,本王会为你暗中铺好一些道路。”
最好离京城远远得,永远留在鸣泉关,永远不要遇到甄棠。
顾淮清反倒摇了摇头:“重振顾家,这个担子太重了,在下只愿谋个一官半职,再托媒人向心仪的女子提亲,两人恩爱,白头到老。”
“殿下不知,我心中有一位思念三年的女子,待重考科举有了名次之后便回渝州寻她。”
渝州。
一瞬间,杀意涌上景昭辰心头。
此处只是一座破败的道观,在此处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晓。
景昭辰眸中淬了冰,正当此时,暗卫走了进来,将一封密信递到景昭辰面前。
他拆开看完,眉峰立即皱紧,随后将信收进袖间,看向顾淮清:“方才那人虽然该死,但他有一句话却说的极对。”
“人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