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任教,更或许,扮作男装试一试走南闯北。”
景昭辰垂下眼眸,须臾后,轻声问她:“为何嫁入王府前,你与父母之间并无太深恩情?”
“殿下不是看过妾身的户帖吗,怎会不知?”甄棠有些惊讶。
“户帖内不会记载这些琐事。”景昭辰再度抬眸,看向她。
甄棠思索了片刻,俏皮地挑了挑眉:“妾身不告诉殿下。”
景昭辰应该料想到的,她不会轻易告诉他个中缘由,能在成婚当晚向他提出交易的人,不会授予旁人太多把柄。
这一点,她与他出奇的相似。
两颗棋子的不谋而合。
他将粥碗收进食盒内,盖好盖子,用棉巾擦干净手指,做完这一切再度认真端详着她:“三日后,我们启程去药庐。”
甄棠有些惊讶,她没料到景昭辰这么快便做出决定,从京城到渝州,还要沿着小路进入山野树林,他刚病发,身子骨极其虚弱,一路上不知能不能撑得住,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
“殿下是否有些急切?”她放下托着腮的手,看向景昭辰。
“三日时间,足够了,我会制定详细周全的计划。”
“周总管和宋嬷嬷会与我们同去吗?”
他轻轻摇头:“邵真和青玄随行。”
甄棠默然了少顷,点了点头:“妾身信任殿下。”
她站起身,提起食盒:“喔,妾身方才来时遇到一位元大人,自称是殿下的师兄,妾身见他身穿寝衣有些不妥,便让宋嬷嬷命人给他送去了一身衣裳,他并未冲撞妾身,但是想来还是要告知殿下一声,以免生出什么误解。”
景昭辰没有料到她会遇到元洛,还是穿着寝衣的元洛,一瞬间,神色有些细微波澜。
“ 妾身先回暖阁了,收整一下途中所需的物品。”甄棠朝他福了福身子,施施然告退。
刚推开藏书楼门扉走出去,迎面遇到换了一副整洁仪容的元洛,他身穿浅紫罗兰色广袖长衫,银色丝带束着发冠,看起来极其风.流倜傥。
元洛是来向景昭辰告辞的,他原本只想在门口让周总管悄悄通传一声便好,没想到,竟然再度遇到了翊王妃。
他忙换了一副恭谨的神情,五步外停下,拱手行礼:“翊王妃。”
“元师兄。”
甄棠脑海中正盘算着要带什么,朝他浅浅回了礼,便同宋嬷嬷一并离开了。
元洛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脚步声渐远,他才缓缓站直身子。
……
云汀日暖,书房。
甄棠坐在长桌后,将景昭辰写下的诊案和蓝爷爷的回信又仔细看了许多遍,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
字迹的确是蓝爷爷亲笔,回信的口吻和对甄棠的称呼也与此前相同,她小字朝朝,是祖母取的,除了祖父和蓝爷爷之外,就连她亲生父母都不知晓。
朝朝,原是希望她朝朝暮暮都欢喜无忧。
她不知晓景昭辰是否看过这封信,周总管交给她时,信封的确没有拆过的痕迹,但是她曾亲眼见过那人将拆解过的信封重新黏合,没有丝毫破绽。
昨晚他没有看这封回信,信中内容皆是甄棠转述,以他的身份和如今处境,竟如此笃定地信任她。
毕竟以他的角度,她是皇后娘娘寻来为他冲喜之人。
甄棠捏着信纸一角,轻皱眉头,思索许久后将回信收好,放入长桌上的一个小箱子中。
箱子里放着几身贴身衣物,皇后娘娘赏的灵芝、蓝爷爷给的药丸,角落里还有那支小巧的袖箭。
推上抽屉时,她的目光落在那方小玉盒上,指尖犹豫,最后还是轻轻地拿了出来,又小心翼翼打开。
“淮清。”
她摩挲着玉佩背后刻着的二字,眼前浮现那道许久未曾见过的身影。
玉树兰芝,光风霁月,仿若九天之上的皓月,永远不染尘埃。
若是此行有机会…
“王妃,您唤属下?”
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着声音一并而来的是一道矫健的身影,青玄踏进门内,朝甄棠抱拳行礼。
甄棠惊地手一抖,立即收敛神情,将小玉盒也放进箱子内,朝青玄道:“殿下是否已经告知你,过几日我们要南下,你与我同行。”
青玄挑了挑英气的眉毛:“属下还未接到命令,若是由属下保护王妃,一定拼尽全力,护您安稳无虞。”
甄棠合上箱子,收紧锁扣:“那便辛苦青玄了。”
三日后,辰时,两辆马车从翊王府出发,沿着官道一路南下。
远离喧闹的京城后,人声渐渐消散,唯有车轮辚辚不绝于耳。
甄棠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官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