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李意卿抿了抿嘴巴,呼出一口气才,道:“……他是不是,不在府里?”
“你知道什么?”李意卿只觉得心脏不断往下沉,慌乱抓住李意骏的胳膊,问:“三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意骏见太子神色慌乱,心中便已确定了猜测。
他吞了口口水,反握住李意卿,“我先同你说好,听了之后莫要冲动。”
太子连忙答应。
李意骏伸手擦了把额上的汗珠,慢慢道:“……他,他好像在我舅舅那儿。”
“你舅舅,昭武副尉?”
李意骏点了点头。
“他去张副尉那儿拜访做什么?”李意卿这才渐渐缓和下气息,问道:“他们认识吗?”
“不,不是拜访。”李意骏眼睛通红,手心攥紧,哑声道:“……她是被抓过去的。”
李意卿怔在原地,良久才笑道:“……怎么可能,她犯了何事,何至于出动羽林军?哈哈,三哥,你可别再同我玩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会同你玩笑!”李意骏急道:“是蓝……宁安亲眼见着的。他,他被扔到地牢里头去了!”
*
皇城安礼门附近,千步廊南侧,北衙六军司如一头猛虎般巍然盘踞。
广达楼中,张喆信坐中央,目光转向一旁战战兢兢跪着的吴津河,哼笑道:“听说你差点交代在他手上?”
吴津河低着头,恨道:“是他偷袭!”
“是吗?”张喆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盏中的茶沫,“怎么和蓝溪说得不一样?”
吴津河身子一抖,瞪向一旁立着的小太监。
张喆搁下茶杯,右手自胯间抽出长刀。刀身与 鞘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吴津河颈边一痛,只觉是利刃刺进了皮肤,动也不敢动,只闭着眼睛回话道:“是,是被那厮拖了不少时辰,但如今她已人在地牢!”
张喆冷笑一声,那利刃便再刺进去几寸。
吴津河只觉得颈便又痛又痒,微微睁眼,原是有血顺着伤口流下。
“你色胆包天,办事拖拉不干净。”张喆缓缓道:“我很失望。”
“某,某再也不敢了!”吴津河心中一横,大声道:“某有事要禀!”
一旁低头立着的蓝溪见张喆瞥她一眼,心下了然,便躬身退了出去,顺手拉下了竹帘。
张喆这才将那长刀一抖,移开了吴津河的颈边,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要说。”
吴津河听他言下之意,便是说不到他心里便要去见阎王,跪着向他爬了几步,腆笑道:“将军,是叶侍读的事情。”
“怎么?”张喆踢他一脚,“你想让本将军饶他一命?”
“不,不是!”吴津河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将军不妨亲自去审那厮,定然是有意外之喜。”
眼见着张喆又要抽出长刀,他登时三魂去了七魄,磕头如捣蒜,“那厮,是,是个女的!”
张喆抽刀的手停住,目光自上而下地睨来,良久才笑,“竟是如此,怪不得你这样利索地便将人送了来。”
他俯下身,看着吴津河,用刀鞘末梢轻轻拍着他的脸,森然道:“我见你这样利索的将人送来,原以为是叶悬逸那一砖头将你拍醒了,没想到……竟是如此啊。”
“这下那厮的罪名便可顺理成章地定下。”吴津河以头扣地,“叶悬逸身犯欺君之罪,这下不仅没人能保住他,而且大人此举也算是为陛下做了事,旁人也不能多嘴了。”
许久的沉默后,张喆笑了,如刀刃上洒下的一捧血,冷声道:“吴津河,你能活到现在,该多亏自己的运气。”
吴津河抖着身子,“不,是因着将军,我才能活在今天。”
“罢了。”张喆重新坐回椅子,摆了摆手,“你退下吧,我一会儿差人去看看你头上的伤。”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吴津河叩头拜谢后,躬身退出了广达楼。
“呸,什么我活到现在全靠运气。”他暗暗腹诽,“爷活到现在都是靠着脑子!”
“吴先生。”
冷不丁一声呼唤将做贼心虚的吴津河吓得不清,待颤颤巍巍转过身,发现是蓝溪后,心中暗骂一声“狗腿子”,不耐道:“做什么?”
蓝溪总是很安静,睁着一双大眼瞧人时,总让吴津河想起昆虫密密麻麻的复眼,令他有种被未知生物窥视的悚然。
“先生一会儿用什么饭?”
“……你看着安排罢。”
“是。”
蓝溪应声走向后院。
吴津河拍拍脑袋,暗道一声:“他只是个小孩,何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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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狱刑之残酷乃是天下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