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萧芷默她们接触，可怎么办……
两人沉默良久，陈澄突然问：“你为什么不骂一骂我？”
“啊？！”林笑风被她问得一愣。
陈澄的表情似乎有些嘲弄，又似乎有些认真，她一口气说了下去：“林笑风，明明你年纪跟我一样，为什么你却总是一副好像比我年长太多的样子？你已经不是喜欢教育人的阶段了，你简直已经到看透一切、不屑开口教育别人、只会一脸慈悲看着别人的地步了……”
是吗？林笑风暗自思索：确实有些时候，他显得过于老气横秋了呢……不教育别人还不行？不是说不能有“爹味”吗？
◆
“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宿舍，想了很多。”陈澄幽幽地说：“你那天选择那么激烈的方法……我知道你是想唤醒我的良知，我明白……可我后来仔细琢磨，你不就是换了一个方式告诉我，你不可能爱我么？”
完了完了……林笑风忍不住心沉了沉：这是一个人在宿舍待着，胡思乱想，越想越偏激了啊！！！
陈澄才不理他的担忧，继续说：“其实，我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这世上，就是会有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什么爱和喜欢，这就是命，容不得你觉得委屈或者不甘……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你……”林笑风内心充满悲悯看着这个自卑到骨子里的女孩，本想说些什么“你也有自己的优点”、“你总会遇到一个爱你的人”之类的漂亮话，转念一想又觉得虚伪，终究说不出口。
他想到了另外一句更能安慰人的话：“也没有说……人活一世，就一定需要得到别人的爱和喜欢呀！”
“是呀！”陈澄忽然有点兴奋地看向他，似是找到了知音：“我后来也是这么想的！那又怎样？没有爱和喜欢，我依然坚强地活在这个世上，这就是我这种人存在的意义不是吗？就好像小强一样，外表丑陋、恶心，令人讨厌、惧怕，但就是泰然自若地在人们眼前晃悠，心无旁骛过着自己的日子！”
“倒也不必……把自己比喻成害虫……”林笑风刚刚欣慰地想着她还算争气不再钻牛角尖，又张口结舌，觉得她这样说话也太自辱了，这根本不像是已经想通的样子啊！他这短短一会儿心情急剧起伏变化上一阵下一阵的，堪比坐过山车。
陈澄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眯眼笑起来：“你别担心，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而且我还想到，你不是不爱我，你为了我跳楼、被雷劈都可以，你简直太爱了！”
她先是促狭地欣赏了一阵林笑风百口莫辩的窘态，继而突然正了正神色，语气哀怨起来：“只不过你的爱很奇怪，怎么说呢，我一直就这点想不明白，后来我有天看了一眼电视里的仙侠剧，突然醍醐灌顶，你这是对所谓‘天下苍生’的爱啊！林笑风……”
她停了下来，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说出不甘心，不忿，嫉妒，等等……‘不配’是我怨恨赌气的托辞，现在，我是真心感觉到，我不配。我不够美好，不够善良，不够宽容，远远还不够和你肩并肩站在一起，这不是自卑，这是自省，你真的不用担心。”
“也不用把我说得那么伟大……”林笑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什么‘天下苍生’，哈哈……我们是朋友嘛！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也可以有爱嘛！哈哈……”
他想习惯性地挠挠头，手却还举不了那么高，又滑稽地放了下去。
◆
意识到陈澄的心结可能解开以后，林笑风没有忘记正事儿，试探着问她：“那……你那些娃娃……”
陈澄倒是回答得很干脆：“我会把它们都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
“但……”林笑风还有疑虑：“那原本不是你的东西吧？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对不起，这个我不可能告诉你……这关乎诚信问题，我得遵守跟别人之间的承诺。”陈澄却直截了当阻止了他继续追根究底的打算，默默沉思一阵，她又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有办法查到真相，对吧？”
林笑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置可否。
陈澄有些畏惧地看着他蓦然变得冷峻的眼神，鼓了鼓勇气，恳求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求你什么，但是真的希望，你到时候……也能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林笑风不知道她说的是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总之确定了有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