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撞了撞渡鸦,而渡鸦则只是含混的答应着,假装观察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心里则想着刚刚那人提到了埃兰的女祭司,引得她笑着骂了他呆之后便自己隐入人群中去了。
渡鸦想着那位女祭司是否就是未来的司辰蚁母,自己这一趟当真是长了见识,转身就找不到笑鸫人影,知道她自己跑去玩了,摇了摇头混入人流中被推着前行,想着到了最热闹的地方她总在了,但没过多久,人群的动作便急促起来,欢呼声也震耳欲聋,像是被什么激昂的气氛鼓舞而群情振奋。
就连渡鸦也感受到了这自人群中心辐射出的活力,眼见它扩散的很快,不久之后便覆盖了整个乌鲁克城,但与在星辰神殿所见的燧石的影响不同,并非由一人作为旋涡的核心,而是如同水流最急处,无处不是潮漩,颜色也自然是深浅不一各色齐备,像是儿童随意的涂鸦,却带着天真的美感。
“也不知道笑鸫能不能看的上。”渡鸦只可惜自己只能偷窃颜色最鲜艳处的一个物件,属于单个人内心深处的珍宝,这样大的场面恐怕只有景象窃贼这样的大盗才能窃取收藏,但她的审美与自己相去甚远,更喜爱的不是那永恒与光辉的东西,就是被他人弃置的想要遗忘之物,不得不说,确实是符合她那爱好恶作剧的性格。
纵然是不断变换着焦点的无数潮漩的组合,仍旧会有无数水流汇聚的中心最大的那个,所有人的欲念与活力,美好的梦想与贪婪的渴望最终都流向了城市中心的祭坛,渡鸦知道这个仪式的原理,过会儿这位主持人就会将它们都洒向地面,使其焕发出春日当有的勃勃生机,若是他们每年都进行这样的仪式,在大漠中开辟这片绿洲也不是难事。
渡鸦将自己的身形同自己的欲望融入激流,随它裹挟着自己冲到了祭坛之前,他稳住身形,听周围的人为他们的祭司与王唱着颂歌,说他是大地的血脉,燧石与转轮的孩子,又是深受骄阳恩宠的贤王一类,想必燧石委托自己寻找的人就在此处。
渡鸦抬头看去,绿色的生机与温和的辉光交织在一块,金色的火焰违背了自己破坏的天性,正围着它们舞动,在祭坛前站在一个魁伟的男人,即使是对其他人来说绝对喧宾夺主的色彩与着金饰银,闪亮非常的装束也无法使人们的视线自他脸上移开,渡鸦想,没有见过真正的辉光的人们说他有着一如太阳的光辉倒也不算完全错误。
纵然人们常说生于大地的人们皆为转轮与燧石之子,但这位真正有着司辰血脉的王身上,渡鸦能够看到转轮的伟力与燧石的鬼斧神工:燧石为他造就了大理石般的外型,显然细心雕琢难觅瑕疵,而转轮活力的注入则让他的皮肤柔软起来,不让人觉得生硬虚假,而在他应当放置灵魂的位置是一团辉光的微粒,从他的瞳孔中隐约可见,想必这就是所谓骄阳的恩宠了。
作为转轮的孩子,他的身体就是天然的盛装活力的容器,当汇聚的够多连他也觉得满溢出来,便做了停止的手势,将体内的活力一股脑的喷吐出来。在渡鸦看来,整个乌鲁克城都随着这场碧绿的雨而湿润青翠,即使是最坚硬的砖石也长出了幼苗,而被着重关注的沙土地自然变得肥沃,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进行春耕的仪式,今年又会是好收成。
人们再次欢欣鼓舞,随着雨滴的节拍踩着水花,这次连渡鸦也被感动,真正融入了节日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