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作镇定。
首次对上王黎雾，不敢松懈半点。
童瑞曾经跟她骂王氏总裁冷血不是人的那些话还在脑海中没有消失。
王黎雾无心拉扯，她还要赶紧回“家”，去看看她的人是怎么了。
“你直接告诉我她进门之后的所有，每一个细节都要。”
语气自带一股自上而下的命令感，莫雪蕙感到不顺耳，瞬间想起陈十紫也是被开除的，她慢慢抬眸，打量，试探。
眉头一挑，“小紫……她是您公司雇员？”
听到这明知故问的话，王黎雾眸底窜出暗芒，不耐和厌恶从她毫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
可她却忽然扭头笑了。
两边唇角牵出凛冽的薄薄细线，盯着莫雪蕙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启唇。
“收起你这套。”
“她是谁的人，”
“往后，看清楚。”
万千零碎的光丝在那双幽暗席卷的瞳眸底一瞬迸射，洁白的雪花中那双桃花眼异常瑰丽妖邪。
莫雪蕙看着那诡异又直白的占有眼神，脑海中来回响着刚那三句话，心蓦然咯噔一下。
她终于明白之前陈十紫跟她说王黎雾喜欢王絮风的那种不对劲从哪来的了。
是啊……
搞错了。
完全搞错了。
她疯狂吞咽口水，惊愣盯着面前神只一样的女人。
肆虐的风雪中，女人像尊冰冷漆黑的铜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矗立，满头黑色长直发在高大的身躯两侧冰冷摇曳，冷风一吹，莫雪蕙的视线里，面前的人逐渐与中世纪意图争夺耶路撒冷的圣殿骑士慢慢重叠，她从女人眼底看到了不屑又冷血的笑，她似乎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莫雪蕙感到一阵凉气从脚底倒灌，寒冷瞬间席卷全身。
喉咙发涩。
“你……”
“小紫……她……有喜欢的人了……”
王黎雾幽森掀开眼皮，漆黑的瞳孔一瞬冷下，却依旧克制，不动声色，竭力保持平和神情。
她看着莫雪蕙，眼神透过寒冷风雪，慢慢加深。
“你可以告诉她，想想做助理的那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劲。”
“她，只能喜欢我。”
那漫不经心的眼神意有所指，隐晦的暗示慢慢包裹莫雪蕙。
很久，莫雪蕙才艰难反应过来，眼睛逐渐睁圆，满眼惊诧。
“你们……”
王黎雾淡淡挑眉。
捏着指关节，缓慢问：“现在，可以告诉我，里边发生什么了吗？”
莫雪蕙失去支柱般险要瘫倒。
就看到面前这带血的“圣殿骑士”阴冷盯进不远那间巍峨的茶楼，她感到整个天都布满乌云。
……
***
夜晚，陈十紫的次卧里，白色床头柜上，带着草帽的路飞在海报上咧着嘴开怀大笑。
旁边，一道高冷的人影长长拉去地毯，如无人深夜广场上的雕塑倒影。
女孩安安静静在旁边平躺着，是雕塑脚下砖缝里一朵无人注意的小花。
叮~
叮~
叮~
手机在床头柜上连震了三次。
王黎雾冷静拿起海报上的手机，打开看。
【小紫，睡了吗？】
【还好吗？】
【收到回复。】
来消息的是莫雪蕙。
讥嘲与不屑轻轻在黑夜中荡开。
手机被再次放去海报上。
黑夜中王黎雾拂了拂陈十紫沉睡安静的眉眼，沉默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