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梅爻也不解释,只道:“若掌柜的问起,只说另一只是修骨哨的谢礼便好。”
平王府文韵斋外,天禧托了只锦盒兴冲冲来回自家主子,没进门便开始喊:“爷,那小蛮主把您的腰佩还回来啦!”
门外的天泽拦道:“瞎吼什么,爷在跟世子说话!”
天禧立时闭了嘴,却见书房门开了,严瑢踏出门来,含笑看了天禧一眼,踱步而去。
屋里传出个凉飕飕的声音:“滚进来!”
天禧在天泽自求多福的眼神中踏进了书房的门。
严彧似是在写什么,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把东西收进库房,去吧!”
天禧觉着那被“窃”去的腰佩,好似失贞的女人,自家爷这是今后都不想再碰了。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道:“爷不看看?”
严彧手中的笔一顿,终是抬起了头。
天禧上前一步,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一模一样的两只白玉葫芦被打在一起!
福禄加倍,寓意倒是挺好,可让人看着气得慌!
她还倒是还了,却又挑衅了他一把!
他不是想讨回自己的东西吗,如今完全不晓得哪只才是自己的。她能仿一只,便能仿多只,他甚至不晓得这两只里面,有没有他自己那只!
若两只都收下,那便又欠她一回,若不收,便是打他自己的脸,只收一只,那简直扯不清……
严彧舌尖舔过槽牙,把笔一丢,扯过天禧手 里的锦盒扣好,捏着便朝外走。
天禧紧紧跟上,追问道:“爷去找文山郡主么?”
“你自去领罚!”严彧头也不回地出了文韵斋。
天泽瞧着天禧傻愣愣地杵在门口,叹气道:“你话太多了,兄弟!”
梅爻用过晚膳,看了会儿书,其实也不太能看得下去。
东西还回去后他会是什么反应,她有过猜想,只是拿不准。
他或许较一较真,再与她纠缠几个回合,那也不枉她费这一番心力,怕只怕他看都不看便丢掉了,那才让她心凉,更有些不被当回事的折辱和心伤。
沐浴完毕,她半湿着一头秀发,握着那枚骨哨出神,匠人修复得极好,几乎看不出碎痕。
她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骨裂之处,喃喃道:“小玉哥哥,你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骨哨被放至唇边,与莹润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
小玉哥哥也曾这样吹响过吧。
一声轻短的哨声响起,因未用力,声音显得轻飘飘的。细听之下,与破损之前的声音还是有些差异的,看来匠人手艺再是精巧,也做不到完好如初。
她心下淤堵,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又发了会呆,她想起身上床,一扭头便见到了那个搅动她情绪的始作俑者!
他一身玄色衣袍,负手站于她身后几步之外,那张俊脸带了七分不羁,三分嘲弄,好似看着一个傻白痴人。
梅爻一惊之后看向窗户,是开着的。
他来得悄无声息。
要么不理她,要么直接夜闯梅府找进闺房来,还真是……乖戾又大胆!
严彧缓缓欺近,停至她身前,两人之间几无空隙,他闻见了她身上沐浴后潮润的花香气。
“花样百出,就这么想见我?”
他高高地俯视她,梅爻从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看到了仰首痴望的自己。
他这话因戳中她心事,让她心里又酸又软,也不管他带着几分嘲弄,双眸竟有些起了雾。
想啊,她当然想见他,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她潮着一双带露桃花眼,几乎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小玉哥哥?”
他唇角上扬:“唤彧哥哥即可,无需加个‘小’字!”
梅爻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竭力想从他带着不羁的调笑神情中,发现一丝因“小玉哥哥”产生的动容。
遗憾的是并没有。
她不死心道:“将军去过文山么?”
“去过如何,没去过又如何?”他用拇指擦过她的眼角,手指被沾湿了。擦完一边,又去擦另一边。
他的手指并不柔软,温热又略显粗粝的触感从她眼角滑过,梅爻只觉好似要勾出她更多的眼泪。
他袖间的味道她也喜欢,淡淡的龙涎香,竟有些贪恋。
严彧抬手看了眼湿润的指尖,语气却显凉薄:“郡主这一出一出的戏,不累么?”
呼!真叫人胸闷。
梅爻与他拉开些距离,敛了敛心神问道:“那么严将军,夜闯闺房,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