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明明是她学艺不精,是她探不出是何种毒,是她救不了荑儿……
当真没有中毒吗?
“阿兄,母虫给你,这人,扒干净。我带荑儿上山。”
单筠芝冷漠地吩咐着一切。
孙伯将车赶到山脚,送两人上山。
行至瘴林。
望着单丫头搂着芜丫头,一步一步进了那吃人的林子。
他一早即知单家兄妹不简单,尤其是行医治病的单筠芝。
十三年前,癸月尾。
单家四口逃难来了猫儿洼,也不进村,挑了离村子还有三里地的此处安了家。
不过三月。
夜里的大火烧红了天,还好老天给了场雨,才没烧进林子。
寅时过半。
村中有人起早才发现,三里外的狼烟滚滚,顶着雨幕。
村民们纷纷捡了趁手的家伙事儿,集结去了单家落脚的地儿。
哪还有什么房子,废墟一片,两具焦尸。
全尸的单大郎被割了双眼,单小妹不知所踪。八成也是死在了某处角落。
多好的一家四口,无一人生还。
好心的村民们帮忙敛尸安葬。
几十号劳力刨四个坑。
单家大朗破土而出,众人皆以为是诈尸!
孙蔺,也就是孙把事。
丢了锄头,跳进坑里,徒手将单大郎刨了出来!
他刚从军中退下,深知人命之顽强,深知人心之不甘。
知沧桑不公、正义沦陷,可就是有万万千千的不屈!
他都能活下来,这个小子为什么不能?
他把人抱回家,简单处理伤口,赶着牛车就去了扶瀑镇。
一脚踹了三家医馆的门。
温家悬壶堂、陶家杏林居、华家青囊阁。
三堂会诊。
届时因他刚从军中退下,一身的杀伐之气,惊动城守,却无半点用。
城守知其身份,只盼能安生。
三家神医尽数出动,将人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但一双眼睛硬是没保住。
过了五年,单家小妹凭空现世。
兄妹二人回了原处,村民们帮忙重修了屋舍。
又是三月,猫儿洼,瘴气四处散漫。
单小妹救了大家。
毒瘴变控制在了单家那块儿,自此就鲜少有人往那道儿去。
后来单大郎的眼睛也好了。
村里的大事小事,他们二人都会不辞辛劳。
谁人也不知,那五年,单小妹不见的日子究竟发生什么。
只是特别疼惜这兄妹二人。
这一晃。
六七年过去。
他孙蔺都要忘了。
忘了这俩孩子是从阎王府洞里爬回来的了。
安逸太久,不是什么好事。
孙把事回到院中,面上已经清空。
柴房动静不曾 停歇。
沾满盐水的荆条,一下接着一下。
抽得血肉横飞。
跪在地上的乌恩其,奄奄一息。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没下毒,食婴喝髓……”
什么法子都用尽了,硬是问不出一丝有用的。
单凌霄也累了,将荆条弃之一边。
还有最后一招。
他将母虫丢地上用脚蹍死。
面前的乌恩其轰然倒塌,抽搐一阵,便没了动静。
母虫已死,坐等子虫反噬。
噬骨吞筋之痛,世间无人能受。
食人密林。
单筠芝嗓间一腥,凭空吐血。
她知这是母虫已死,用她心尖血喂食的子虫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自戕。
看来单凌霄那边也不容乐观。
她已经将荑儿带到了竹屋,这是她曾经生活的住所,在这里一个人生活了五年之久。
在家中着火之际,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突然出现,怀中抱着一个身形与她几近差不多的女童。
只是这女童面色奇怪,呼吸气若游丝。
老者给阿兄硬喂了一粒药丸,将她迷晕掳走。
最后一眼就是那火舌瞬间地舔舐。
届时,她不知道的是。
父母二人在院中皆被斩杀,阿兄早已倒地不醒。
黑衣杀手寻出兄妹二人,皆剜去眼睛。才一把火烧了此处。
可吃了药丸的单大郎被剜眼之痛刺醒,自己爬出了火海。
*
她明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