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男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手上带着大金镯子的女人,脸上喝得通红像极了猴屁股,配上烟熏眼线看上去很风尘。
女人厉声呵斥,“闭嘴吧,烦死老娘了。”
钟情呲溜一口面,看来是个妻管严。
下了台阶,女人就没再搀扶,快步走到收银台拿起刚刚裴晏清算的账本。
“今天就收益一百多?”
裴晏清:“嗯。才姐今天月初,该结上个月的账了。”
女人啧了一声,没好气回:“知道。”随后打开收银机,从里面翻着零钱。
男人从门口晃晃悠悠向收银台走着,路过钟情这桌,放慢了脚步,眼睛扑朔迷离地打量着眼前的美人,那酒气冲天混着汗味,熏得钟情想要干呕。
裴晏清从收银台退出来,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钟情的身侧,作势虚扶着男人加快他的步伐。
女人鲜红色的指甲捏着零钱,从钱盒子里面挑出来最脏的钱递给裴晏清。
裴晏清借过钱,钟情眺了一眼,差不多是五百六七左右的钱。
打工怎么还出现这么不规整的数字?
很快女人就给了解释,“这个收银柜里上个月我放了300块钱,月末合钱的账单上对不上的钱正好是三百块,这钱去哪了,我也不用多说了吧?”
什么叫不用多说?变相就是说裴晏清偷了这钱呗。
裴晏清数着手里的五百六十块钱,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抽走个一半薪水已经是常态了。
钟情等着裴晏清的反驳,但是他仅仅是低着头脱下身上的围裙,一言不发。
女人满意笑笑,拿起收银台上面的牙签开始剔牙,回过身打算回后屋睡觉了。
“等等。”钟情站起来。
女人回头。
“这钱为什么不说清楚?钱去哪里和他有什么关系?”女孩的声音不卑不亢。
女人打量着钟情,这姑娘看上去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贵气错不了。
那个姓才的女人用一种榜上大款恶意称赞的眼神看了看裴晏清,嗤的笑出声对裴晏清说,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能耐,和你妈一样有能耐。”
钟情下意识紧张看向裴晏清,那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侮辱的不是他一样,两人视线交汇。
裴晏清放下围裙对她说:“走了。”
女人嘴里叼着牙签,得意洋洋的丑恶模样让钟情恨得牙根都痒。
凭什么那些伤人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不考虑后果的说出来?她有什么资格?
“钱丢了,就去调监控,空口白牙就说别人偷,你们讲不讲道理?”
女人笑了,“你还挺袒护他,你去问问你那小 男朋友,每回后厨剩下的饭菜不都是被他打包走了,我冲他要钱了吗?再说我们这监控坏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你男朋友都知道的。”
钟情明白了,每个月都得上演这么一出戏来变相克扣工资,这是常态。
她又从兜里掏出来三百块钱,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语气也狠,“那我也告诉你,少往我男朋友身上泼脏水,这是三百块钱,算我捐这里的,我男朋友从现在开始不干了。”
裴晏清就站在钟情的不远处,少年幽暗深沉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之涌动的是再也压制不住暗藏汹涌的情愫。
女人挑挑眉,这姑娘脾气还挺冲。
钟情走到裴晏清面前说:“我出去等你。”
裴晏清的炽热的视线跟随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他才回过神。
女人已经抽起了烟,调侃道:“好福气啊。”
裴晏清走过去,手要抽走柜台上的钱,被女人眼疾手快按下钱的另一边,“不干了?”
裴晏清没有想象中狠厉的神色,反而是轻笑得意,心情颇好回,
“没听见吗?我女朋友说不让我干了。”
女人勾起笑,摇摇头松了手,裴晏清抽出钱向外面走去,走到风铃的时候,
女人的声音从后面再次传来,“女人就是贱,有钱还找这么个货色。”
这句话一出,裴晏清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下来,抄起立在门口的玻璃瓶就向收银台砸去。
留下女人尖叫的呼声,裴晏清迈着长腿跨上台阶回到地面。
夏日的夜晚伴着蝉鸣,时不时挂起一阵晚风让人从头到脚都感觉到舒畅,钟情靠在外面的一堵砖墙上,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很可惜她现在都认不出来北斗星。
身侧传来走动的声音,裴晏清踩着路边的塑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烟盒的东西,发出类似撕开烟里面锡纸的声音。
他从暗处走来,钟情看不清楚,他也抽烟?
钟情披星戴月站在那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