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写完了。
桌上喜庆的红纸杂乱摆放在一起,乌墨笔走龙蛇,龙飞凤舞。
何元卓招呼她:“小意,你也来写一张。”
迟意摇摇头:“我不会写。”
何云煦侧头,含笑鼓励道:“反正是给我们自己贴的,写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迟意盛情难却,她推拒不过,只觉得等她写了,他看见她一览无余的坦白水平,大概就不会对她有这么强的好奇心,于是“嗯”了一声。
觑了一眼桌上的成作,才发现他的字确实写得好看,显然是下过功夫练过的。
何云煦兴冲冲地又拿了几只毛笔递给他,走到一旁替她磨墨。
迟意看着光滑的红纸,事先打预防针:“我写得真的不好。”她只在小学时期上过零星两节软笔课,后来再也没拿过毛笔。
何云煦又重复:“没关系的。”
她垂腕下笔,确实没什么经验,笔画写得很糟,毛笔没写几笔又变得毛躁,沾满墨水,落笔又是一团墨迹。
迟意皱紧眉,她虽提前说过自己写得不好,但是真实水平真这么糟,她又有几分不服气。
“手生。”
她坚持把一张写完,又拿起另外一张,“写写会好点。”
又落笔。
何云煦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走到茶几旁递了点坚果送到她嘴边。
“喏。”
迟意无意识地张唇叼住,咯吱咯吱地写字,一连写了两幅,没一张能看。
何云煦走到她身后,俯身握住了她的右手,他肩膀宽阔,很轻易地将她带进怀里,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带你写。”
他看了一眼她挑的春联,握住她的手指,臂肘用力,一个“天”字便气势磅礴流泻而出。
他似乎觉得好玩,又贴得她近了一些,迟意整个人都被抵在桌子前,完全动弹不得。
她炸毛,想撂下笔。
何云煦说:“别动,专心。”
迟意手上卸了力气,看他握紧自己的手,写字。
他写字确实好看,哪怕迟意不懂书法,也觉得笔画里很有力道,运笔沉稳,笔锋凌厉,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很不一样。
一副对联写完,迟意赶紧挣开他,兀自揉揉自己酸胀的手腕。
何元卓和陈槐早躲去别的地方,他们现在对这种公然调情的行为很唾弃。
何云煦笑吟吟望着她,指着这幅道:“等会儿贴到我们房间门上。”
迟意闷声说:“随便你。”
***
迟意一整个节假日全都闷在房间里,但是何云煦明显变得忙碌许多,年后几天,会有五湖四海的亲戚从远方赶来团聚,他们需要安排酒店接待,安排家宴。
何云煦一直想带上迟意,他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或者能见一见他的亲人,多认识一些人总是好的,但是她总是借口身体不适拒绝。
迟意的想法也很简单,她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想打扰他们亲人相处。他只好妥协,经常被迫和她分开。
还有一件令迟意感到诧异的事,除夕夜这天,她收到了很多压岁钱。
压岁钱这东西,她有十多年没有收到过。
更别说现在都结婚了。
而且用“很多”形容并不精准,应该用数量惊人,何云煦连同自己那份一口气全转给她。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迟意记得小时候收到的都是十块二十的纸币。
“各地习俗不一样,而且不算多,只是亲戚多。”
何云煦撑着脸,不以为然。
“那我们要不要也发给其他人?”
迟意纠结地问。
何云煦说:“轮不到我们发,你不用操心。”
“哦。”迟意于是安安静静地躲进角落里,数自己银行卡里的钱。
清点完卡里的钱,她变得有些茫然,突然有了一种金钱只是数字的感觉。她小时候,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有钱人”。
这么多钱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用。
她姑且把这个当成幸福的烦恼。
***
家宴当天,他们提前来到酒店。
酒店是本家的产业,位于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各方面都是顶尖的配置。
何云煦带着迟意在化妆间试穿礼服。
迟意看了一眼衣服,问:“谁挑的?”
何云煦:“我。”
她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料子,不是不好看,而是有点太耀眼了。
礼服是用一整块古董蕾丝手工打造,几乎是有价无市。上身是优雅纤细的定制袖,下身裙型不大,但是绸缎裙面细节处缝满了珍珠和钻石,聚光灯下远远看,像是银河上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