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水域,把刚刚所有经历在脑海中重新复盘了一遍:“你现了蛟龙真身,然后把蛇妖杀了?可那蛇妖的魔丹未碎,若它刚刚死去的只是演化的其中一具肉身,它随时还会卷土重来。”
她蹲到水域边,轻触水面,感受来自水底的灵力。此刻水中寂寂无声,毫无波澜,可越是安静如此,她心中越是不安:“这琵琶山钟灵毓秀,受天地灵韵滋养,可这蛇妖能练成也绝非几日就能蹴就,若无人庇护,它怎能在这里安心修炼直至入魔?”
阿尧话音刚落,他们所在的洞穴突然产生剧烈震颤,崖上岩石不断掉落,将唯一的出口牢牢掩埋。接着,地表之处龟裂出长缝,由远及近一路蔓延,直冲无拂和阿尧而来。无拂快速揽过阿尧腾至半空,看着地表之下身形冗长的怪物正顶着岩石板一路横冲直撞寻找猎物,未几,石板崩裂,一条暗绿的巨蟒昂头而起,令阿尧和无拂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在他们面前,正有三个蛇头朝他俩吐着信子。蛇魔的真身竟是一条长着三只头的巨蛇!
还没来得及给他俩反应的时间,三头蛇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昂头而来。洞穴内空间逼仄,二人艰难躲避它们喷射的毒液,一次次绕过巨口的进攻,可缠斗半天无拂仍未主动 发起进攻,阿尧才想起来,是她拖了他的后腿。
她在他怀中做着挣扎:“无拂,你放开我,我暂时不会有事。”
“你要是受了伤,这琥玉与你相连,最后还是要拖累我!”无拂怨气连天,“是你非要逞强蹚这浑水,现在好了,我们都得莫名其妙成了蛇妖的盘中餐!”
“对不起……”阿尧抬手发誓,“但有你相助,我能打过它!——”
无拂知这样躲避下去终不是办法,便顺了阿尧的愿:“给你。”他将之前收缴的七枚定魂针归还到阿尧手上,随后放开了阿尧跃至她的身前,翻手打开结印,巨大的金色光圈浮于眼前,牢牢抵御住三头蛇迸来的毒液。
阿尧将定魂针收于手心,于无拂身后仔细观察,然后一枚枚掷出,稳稳扎入六只蛇眼。三只蛇头吃痛哀嚎,又因失明方寸大乱。无拂收起结界,聚起巨大的魔气,朝着摆头摆尾的蛇妖投掷法力,阿尧亦没闲着,她需要找到蛇妖的魔丹,然后将其彻底捣碎,才能让此妖永绝于世。
阿尧唤出方才收回的灵橛,跃至中间的蛇头上,念决施法,将毕生灵力悉数注入手中灵橛,又用右手的灵杵将其蛮力砸入:“世间三毒,是贪、是嗔、是痴。无贪无欲,生死淡然。”她复又跃至另一蛇头上,再次砸入灵橛:“无嗔无恨,福祉绵延。”最后一头:“无痴无恼,心境清明。”蛇妖三头被封魔橛砸入,魔气倾泻而出,蛇身失去支撑轰然倒塌,蜷在地上匍匐挣扎。
阿尧已灵力竭尽,落到地上吐出大口鲜血。随着她仙气的消散,方才那些黑斑已侵入更甚,似要不了多久她便要香消玉殒。无拂奔至她身边,慌张查看她的伤势,怒斥:“你不要命了?!”
“无拂,魔丹,快去捣毁它……”阿尧半跪在地上呕着血,还不忘指挥他。
无拂眉头紧皱,转身施法引出失去招架之力的蛇妖之心,遂用一方业火将其燃烧殆尽。三头蛇肉身渐渐溃散,千年修为一朝泯灭,在漆黑的洞穴中散作点点繁星,飞散离去。
阿尧已无力支撑,也径直倒在了地上。无拂看着她经脉中黑雾流淌,只得封印其内丹,延缓魔气的侵袭。他瘫坐在地上抱起她,质问成了责备:“你说的能打过它,就是这样一命换一命?我让你逞这个能了吗?”
阿尧摇摇头:“我中了毒,反正也没救了,还不如将灵力悉数用来镇魔。如此,至少你能活下来。”
“为什么?你不是希望我死吗?”无拂还在为她渡着灵力,希望重焕她的生机。
阿尧勉为其难地笑笑:“你救了我两次,我才救你一次,还欠你一次……等还清了……你再去死……”
“……”无拂无语极了,都这时候了,还在跟他纠结你死我活的你来我往。他打横抱起阿尧,欲带她离开洞穴,“废话少说,没我允许,你还不能死。”
“二位道友。”不知何时,洞穴之上已重新开了个出口,一男子身着月白儒衫散发而立,见蛇妖已身形俱消,他跃入洞中,步至狼狈的二人身旁作揖:“不好意思,是恃无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