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确实知道,戏文里也是这般写的。
“您当是为何?在这宫里,不管是殿下还是陛下,没人愿意叫别人看透,更不喜欢叫人知道了自己的喜恶。所以平日里便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吃上一口,喜欢的东西也只会吃上一口。殿下想叫人知道他喜欢这茶,别人自然就知道他喜欢这茶。”
“说句僭越的话,深宫险恶,您若是发现了殿下真正的喜好,只怕未必能再留下您。”
“深宫里头,千万记住不要去打听主上的喜恶。”
没想到一个喜好就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像兰哥哥,他的喜好,不需问,她全都知晓。
她知道兰哥哥喜欢吃辣,喜欢喝酒,喜欢吃粘粘乎乎的糕点。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果然守成公公是伺候殿下的老人,可还有其他的讲究?”
守则端正了身子,道:“自然是什么都不要打听,主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轻风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
这一点她之前似乎做的不好。
守成又将这宫内要如何小心谨慎讲了一通。
宋轻风连连点头,直夸难怪他能在方华殿呆这么久。
守成受了夸,一时得意洋洋。
过了一会,守成忙道:“奴婢还有事要去趟内造司。。”
宋轻风忙道:“您快去吧,已经劳烦您很久了。”
守成走了,宋轻风扫了一眼桌案,觉得太过浪费,一股脑将泡好的茶全都喝了底朝天,一时嘴巴里苦唧唧。
又扫了几块糕点入腹,才好一些。
她摸了摸有些浑圆的肚子,剩下的糕点实在是塞不下去,便兴匆匆拧回了破云院。
乌梅见她回来,一边分给自己糕点,一边吃着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道:“您可不能光惦记着咱们吃,怎么也要多去太子殿下跟前去献献殷勤。”
宋轻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当即装了剩下的点心又往方华殿去。
果然太子殿下还没回来,全福公公又在指挥小太监们干活。
他瞧见宋轻风来,脸色一白。
讪讪地道:“姑娘怎么今日过来了?哦。。是给太子殿下送点心来了。”
宋轻风随手把食盒塞给顺意,歪头笑咪咪地扯着他的袖子道:“我左右无事,多跟公公学学,才好讨殿下的欢心。”
全福又领了这跟屁虫,也不好打发,只好偷偷将袖子扯出来道:“说来你也不必如此,我们太子殿下性情随和,待人和善,可是顶顶通情理之人。。。”
他说起来滔滔不绝,竟自停不下来。
那样的人还好意思说性情随和,待人和善?
也就全福眼里出好人了。
。
日子充实,时间也过得飞快,掐指一算,在这东宫居然一月有余。
这几天她未与太子说上过一句话,她常来,他也不撵她。
但是却一个眼神都未施舍过,总是埋首在桌案后头,半天也说不了一个字。
而且面色总是冷的,少有笑意。
宋轻风忍不住惋惜。
她知道这张脸笑起来有多好看。
兰哥哥素来爱笑,即便是在两人饥肠辘辘,大雨淋头的时候,他也可以一边哼着曲子,一边笑着喝酒。
他的笑,比之深秋的红枫,也毫不逊色,如火一般热烈。
自他去后,这世间,再也没有这样的笑颜。
宋轻风又悄悄抬眼打量了上首一眼,看到对方低垂的眉眼,在烛火下白得发光的面容,衬托的他愈发眉目俊朗。
烛火下精致的面容便平顺下来,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冷意和凌厉,安静的变回一个少年人。
和记忆里的人,渐渐相似。
李岏落下最后一笔,从桌案上抬起头来,便撞见了那个黑得发亮的眼眸,鬼鬼祟祟地低了下去。
他今日一整天都奔波在外,极是疲累,心中却有一团火,极欲宣泄。
他便伸手招她。
宋轻风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
他身上大红的蟒袍未换,质地很滑,很凉,上头繁复的金线纹绣,磨在娇嫩的肌肤上头,反而是柔软细腻的。
宋轻风感到衣裳堆叠在腰际,不敢低头去瞧自己,只是盯着他胸襟前的金蟒,如欲噬人,张扬欲出。
所以方才他的安静和疲倦都是装的吧。
使起力来,分明是牛一般使不完,要将她颠来倒去,叫她只余一点力气紧紧抓住桌案的边角。
好在这金丝楠木桌脚是固定的,这样大的力气也没移动半分,只发出一点些微的声响,还算可以接受。
只是桌角是冷硬的,扣桌子扣得太用力,手指生痛。
宋轻风顾不得,看完了金蟒,抬头向上,看到他的精致下颌,微薄的汗便顺着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