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陛下是否觉得近日头风常常发作,头痛欲裂?”
符骞一滞:“你敢给朕下毒?”
“你杀了我儿,自然也别想活的长久!”言殊缓缓起身,环顾四周,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后宫上下最受宠的贵妃。
“你——你给朕下了什么毒!解药呢!”符骞终于怕了,双手扼住她的喉咙,拼命摇晃!
然而此举无济于事。
言殊已闭上眼睛,随时准备好赴死。
符骞逐渐脱力,额前一层冷汗。
他只觉头骨中犹如一口钟在不停撞击,只得松了手,抱头大喊:“快传太医!朕这头痛又犯了!抓住她好好审问!务必问出她给朕下了何毒!”
言殊喘着粗气,被如此折腾一番,几乎站不稳了。
她冲李令宜莞尔一笑,道:“李后,如你所愿,我会拉他一同到地下做夫妻!”
李令宜看到她眸中坚决,已知她要赴死。
她冷眼旁观,不去阻拦——杀人偿命,这是言殊该得的结局!
言殊决绝看向火光,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冲进已被烧黑的寝宫。
“陛下,臣妾先走一步!”
孩子已去,一个做母亲的,在这世上再无半点留恋。
*
东北角传来轰然巨响。
“塌了——昭阳宫这寝殿塌了!”众人大喊。
符骞身边那几个贴身太监抖抖索索问道:“陛下,昭阳宫要塌了,不如先退回内廷?待太医给您医治后再做打算!”
他咬紧牙关,下颌已被咬得变了形。
“先把太后带走……”
李令宜断然不会让他得逞。
既然身边已经暴露,她不能再留 在宫中。
符骞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顶着太后身份的李令宜,比当日的李后威胁更大。
她即使要另立新君,也得逃出这里。
“跟我走!”
手腕被一人握住。
崔寂从方才旧事中回神,已迅速恢复理智。
无论如何,她决不能留在宫中!
李令宜道:“我的事已与太傅无关。”
“这是我欠你的。”他沉声道,“如今我只能带你出宫,最后再帮你一次……待你出宫后,是死是活,我再不插手!”
既为仇人,又何故纠缠不清!
为她毁了这世间太平,他更是做不到!
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符骞望着两人远去背影,发觉自己身边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你们都聋了?”他怒斥,“朕要太后留下!留在宫中!”
有两人鼓起勇气上前,对上太傅那双眉眼,却又默默退回伸出的脚。
“那可是太傅……”众人跪地齐声磕头,“求陛下饶恕,小的们实在不敢!”
符骞怕他敬他,连同满宫上下,都害怕惹到这位不苟言笑的存在。
“太傅往常出入宫中,如入无人之境!”有人提心吊胆向符骞解释,“谁敢拦他,他就杀谁!这是陛下给太傅的特权啊!”
符骞早已面目狰狞,五官扭曲。
可他忍着疼痛,望着那远去背影,突然心中一涩,红了眼眶。
今夜他彻底失去了发妻,再不能让太傅被她迷惑!
他双手紧紧攒成拳,冲那背影喊道:“太傅!太傅……你……不要骞儿了吗?”
那声音凄凄切切,如同被弃的孩童呼唤亲人,让人不忍抛下。
崔寂脚步一滞。
正当符骞满怀期冀,希望他能转身回到自己身边时,却见他迈开脚步……
“妖后!妖后!”符骞抽出腰间佩剑,“她就算复活,也要顶着章太后那张脸魅惑男子!妖后!杀了她!”
心中积攒多日的愤怒油然而生!
剑声破空而来,夹杂着风声呼啸。
李令宜眼见已经要出昭阳宫的宫门,心中雀跃不已。
等待她的是外头广阔自由天地,对于身后危险她毫无察觉。
然而身旁之人突然松开她的手,去而折返挡在她身前!
下一刻,她听到利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太、太傅……”符骞慌忙松开剑柄,惊恐欲往后退,道,“不是朕,朕不是要杀你……”
“陛下。”崔寂握住他的手,将手死死按在剑柄上,“陛下弑母……弑母之名……臣万万不会让你背负……”
符骞立刻清醒,回望那张脸……
只要李令宜顶着太后这张脸,他就不能对她下手!
他到最后,还在想着如何保她!
符骞手中渐渐用